自进了王府,谢寒雨每日除了努力在床笫间牢牢吸引住晋王,还要借着他的宠爱探问他在外的政事,好借机“展露”自己在政治方面的“才华”!所以没有时间去了解楚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和上辈子出入太大了,这让谢寒雨有些手足无措,她挥手让小丫鬟退出去,“是楚哲云让你来的吧?他想做什么?”
谢婉怡也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又得仰侄女鼻息了,她将心中的那丝不自在压了下去,“夫君让我问问你,辅国将军的事是不是你进的言?还有沈家,”她不安的抠着高背椅的花纹,“寒雨你也是知道的,好好一个嫡女没了,沈家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揭过去?”
她们可都是谢氏女,以己度人,也知道沈家不会轻易甘休的。在谢婉怡眼里,楚望江父子都太乐观了。
谢寒雨听说张夫人拦了静安长公主的车驾也吓了一跳,她认为的世家不都是极好面子的嘛,凡事喜欢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一个一品诰命跑去和长公主拼命,就为了说自己女儿没被人给那啥?这也太拼了些,而且人已经死了,再闹有什么意义?“我也不知道沈家怎么想的,不是已经说要议亲了嘛?”
而且亲事还是晋王提的,沈家可是晋王的嫡系,怎么突然这么不给晋王面子?“当时在香山庄子两边都说好了,静安长公主保媒,还许诺把香山庄子给她做添妆。”
谢寒雨上辈子没碰到这样的事,但上上辈子宅斗小说是看过的,那落水的,被下药的,不都最终成亲了?“一床锦被盖了去”、“坏事也变成了好事”这种说法,她也是听过的,怎么沈芊雪就死了?
“竟然没人劝沈芊雪吗?让她转不过这个弯儿,看来沈家也没将她太当回事。”应该是没看好才被沈芊雪寻了短见,谢寒雨觉得沈芊雪太傻了,就当被狗咬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楚哲云将来可是康王,沈芊雪这是自己放弃了王妃之位。“但我还是和殿下提了提,怕沈家会将账算到楚哲云头上,请殿下暗示一下沈家,冤家宜解不宜结。”她可不希望自己人因为这个闹起来。
楚哲云是自己的臂膀,沈迈上辈子也没被她收服,谢寒雨自然是要尽量保一保楚哲云的。
谢婉怡没料到谢寒雨会这么说,她愕然抬头,“沈芊雪是沈阁老和张夫人的幼女,即便被太后斥责还被罚进了退思庵,张夫人一年也要过去陪她几个月的,”她凝眉道,“沈家这么做,也是为了沈姑娘的身后名,还有沈家下头姑娘的名声。”
谢寒雨没听懂,“什么意思?”一个女孩子又不是皇帝朝臣,要什么身后名?
谢婉怡都有些怀疑已故的大嫂是怎么教导侄女的了,“在沈家人口里,沈姑娘是不堪流言所累,为证清白而死,一个“贞烈”是当得的。这样一来,外头那些传闻便不会再伤到沈家,沈家其他的姑娘们也不会因为有一个名声有瑕的姑母而耽误婚事。”
若沈芊雪嫁给了楚哲云,但这种门第悬殊的下嫁只会引人遐想,何况这其中缘故知道的人也不少。人们在同情沈芊雪的同时,也会对沈氏女的教养产生质疑,以后沈家第三代姑娘必会被人挑剔。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对沈芊雪的同情之心只会越来越淡,在选儿媳孙媳的时候,却会想起来沈家曾经出过这么一位被人算计下嫁的姑奶奶。
谢婉怡觉得这事若在谢家,失贞的姑娘要么自尽要么隐姓埋名远嫁他乡。像张夫人这样直接冲上前去和静安长公主拼命,谢夫人是不会做的。但谢家同样不会这么窝囊的将女儿随便嫁了,若是这个口子开了,以后想算计谢家女儿的小人还不层出不穷?
也罢,沈家也算是得了好处,又有晋王殿下在,想来不会再找楚哲云的麻烦了。
心中略定,谢婉怡开始关心侄女在王府的生活,“你怎么样?”她看了眼内院方向,“那些人可曾为难你?”
谢寒雨得意的摇头,“没有,这里是王爷的外书房,她们的手再长也不敢往这边伸,”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摞信笺,“这个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种地的法子,原本是吕家庄的时候就想试试的,可惜没来得及,你拿回去给楚哲云,让他在庄子里试一试,”谢寒雨神情笃定,“这可是大功一件!”
谢寒雨在吕家庄的时候就爱往外头跑,没想到进了王府还想着种地,可她哪会种地?没到吕家庄的时候,只怕连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现在他们要靠谢寒雨,谢婉怡将信笺接过来装好,“我回去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