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一声,“殿下在大晋还有太后娘娘和承恩公两位亲人,学生却是孑然一身,按说一走了之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也挺好,只是,唉,又怕出去之后思乡之时夜不成寐啊!”
曾固说的仿佛自己已经在被痛苦折磨一般,偏楚琙仿若未闻一般,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楚琙这种态度了,他也识趣的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依着殿下的分析,这几桩事若真的与李阁老有关的话,只怕这位是静极思动,想做点儿什么了?”
宋旭涛虽然主张立嫡,但同时又摆出一副不和皇子们结交的姿态来,并没有因为楚琙是先后所出的长子就对他假以辞色,曾固常常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站在楚琙这边。若是能将李显壬拉到他们这边。那以后的事真的是大有可为了。
楚琙的目光在平静的湖面上停了许久,“马上我和晋王就要上殿观政了,我和太后娘娘说了想去户部,到时候再看吧。”
曾固的话他他也不是完全没听进去,在这个世上,他也是孑然一身的那一个,皇权于他而言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大晋的兴衰他也没有兴趣,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若是今年甘陕的流民暴动能再声势浩大一些,直接毁了这个朝廷才好呢!
但这样的情绪他只能藏在心里,他的命是太后和朱家救下来的,他们养他护他,他就得去完成他们的心愿,即便那不是他心中所愿。
曾固已经想远了,他倾身看向神情冷淡的楚琙,“据闻李阁老唯一的孙女尚待字闺中?”
楚琙眸光微闪,转头着目光殷切的曾固,轻笑道,“你们啊,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李姑娘还未及笄,而且我也没有娶妻的想法。”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殿下的婚事也不是由您决定的,”曾固不以为然地合上扇子,“您不是不想那么早成婚嘛,又看不上那卢家姑娘,不如和太后娘娘提一提,若是能定下李姑娘,待她及笄再到成亲,怎么着也要等上三年。”
曾固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完美极了,既抢了晋王和五皇子的心头好,又将李显壬牢牢的绑在了秦王一系的船上,李庭兰年纪小就更好了,左右楚琙现在不想成亲,再给他三年时间,估计就会改变想法了。
李庭兰?楚琙都要被曾固大胆的想法给气笑了,他索性站起身,“既然李阁老有想动一动的意思,那就让人好好查一查那边吧,还有卢家那边,也好好查查,”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曾固,“卢瀚在蓟辽够久了,咱们也该动一动这位土皇帝了。”
既然所有人都希望他有所作为。他也不能真的什么也不做,若真是那样,单一个太后娘娘都不能让他安生。那就拿他最不能忍的卢瀚开刀好了。
曾固登时精神一振,“请殿下吩咐!”
……
“又不是你父亲升官,”叶氏看着许福娘在堆成小山样的衣裙里挑来选去,颇有些不耐烦,“我不是告诉你了么,不许想着抢人风头!”
叶昆升了工部尚书要大宴宾客,许以尚和叶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早早的就将贺礼送了过去,明日便是他们一家去赴宴的日子。临行之前叶氏忍不住再三叮嘱,“还有,到了叶府你要好好和你表姐道个歉,她比你年长,你又不是有心的,只要诚心道歉你表姐不会和你计较的。”
许福娘冷哼一声,“道什么歉?我哪里做错了?”
想到当日在江家的事,许福娘也是一肚子的气,她怎么不记得她将叶茉推到自己身前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哪里会做那样的事?分明就是她家想和咱们家断关系才胡乱找的理由,偏你还信她不信我!”
叶氏也觉得自己兄嫂太过分了,当时那个情况,便是女儿做了什么,也是小孩子在惊恐之间下意识所为,哪里会真如叶茉说的那样心思狠毒了?何况当时情况那么乱,谁能认定女儿就这么做了?可叶家人就认定了女儿存了害人之心,不但遣人过来将女儿骂了一顿,连她都被要求好好教养女儿,别将好好的孩子品性给教歪了。
虽然娘家说话难听,叶氏也只能忍了,她现在的情况,是万不能再和娘家疏远了的,她放缓声音劝慰女儿,“你舅舅如今成了尚书,你瞧瞧江家,是不是又开始给你递帖子了?”
提起江家许福娘脸上闪过一丝愤懑,她真是越来越看不上江家的作派了,“哼,他们就是冲着大姐和舅舅来的,”根本不是真的看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