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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兰有了些酒,便没有再到花厅去,她在浮玉阁小歇了一会儿,直到山楂来说前头的宴席马上要散了,才理了理妆容赶了过去。
叶茉看到李庭兰回来,眼睛一亮,“你如何了?还难受么?”
李庭兰抿嘴一笑,“无事了,”她歉意的冲看过来的闺秀们解释,“我平日很少饮酒,这果酒甜滋滋的没有一点儿酒味,就大意了,没想到竟有些头晕起来。”
许福娘冷嗤一声,“你当然不知道了,以前你哪里喝过这样的东西?表姐说今天给咱们准备的荔珠可是宫里的贡酒,是贵妃娘娘的最爱。”
她今天憋屈一天了,几次和李庭兰搭话都被她不冷不热怼了回来,后来干脆招呼不打一声就离席了。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受尽冷落,这会儿看到李庭兰回来,怒气上涌,早先叶氏交待给她的话早就被抛到脑后,就想狠狠奚落上几句,出了出心里的郁气。
李庭兰挑眉,“原来这就是荔珠啊,我记得端午的时候祖父命人往许家送过两坛的,说是让我喝着玩儿的,可惜你和母亲说这样的好东西我不配喝,应该孝敬给江老太太,便直接拿了去,”李庭兰如同在讲别人家的事一样,声音平淡,“果然贡酒和旁的果酒不一样。”
许福娘开腔的时候叶茉已经沉了脸,听完李庭兰的话她就更生气了,“端午赐酒都是有数的,没想到你倒是胆子大的很,竟将老太爷赏给表妹的东西硬抢了去。表妹啊,我教你个乖儿,以后再想孝敬你祖母,就拿你们许家的东西孝敬,抢别人的东西是怎么个意思?知道你们许家挣不来么?”
“你,叶茉,”李庭兰“自揭家丑”时许福娘还不生气,她只是觉得李庭兰太蠢,这种事说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叫人知道她在亲娘那里不得喜欢吗?但叶茉的话就如同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呼的她气都上不来了,她声音尖厉的大喊,“叶茉,你瞧不起谁呢?我爹是你姑丈,我娘是你亲姑母!”
许福娘的声音将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叶氏头疼欲裂,那悬着的心反而落了下来,她就知道这个女儿必然会给她来这么一出的,现在好了,终于叫她等到了,“福娘,又怎么了?”
“娘~”听到叶氏的声音许福娘如同找到了靠山,起身就往叶氏那边跑,“她们欺负我,李庭兰还有叶茉,她们都瞧不起我,合着伙欺负我!”
“来人,将许姑娘带下去休息,”王夫人不等许福娘走近叶氏,已经大声吩咐,“这孩子怕是有酒了。”这一天可以说是完美的,王夫人绝不允许在席散的时候搞出乱子来。
“你教的好女儿,还不跟过去看住她,”从王夫人回来,叶氏就一直陪在王夫人身边,借着王夫人的便利重新认识京中高官的夫人们,男人靠不住,她只有靠娘家了。
便是王夫人不说,叶氏也要跟过去了,她顾不得向同席的夫人们致歉,匆忙起身奔了出去。
和叶茉李庭兰同席的都是阁老尚书府的姑娘,本来许福娘同座已经让她们有些不适了,这会儿又闹出这么出事,大家心里不免都有些尴尬。
与张夫人同来的沈之娇唇角扬起一抹讥嘲,“真是一出好戏,今天我也算是没白来。”
沈之娇是沈迈的庶女,沈芊雪死了,但沈家和晋王的结盟还要继续,沈迈便选了庶女中相貌最出色的沈之娇出来记在张夫人的名下,好以后代替沈芊雪入东宫。
因着沈栖杀妻的事,沈家这些日子几乎成了洛阳城的里的笑柄,但母亲张夫人却说越是这个时候,沈家人越要挺胸抬头,绝不能因为一些流言就失了世家的根本,让外头那些小人看了笑话。沈之娇虽然心里不认同,觉得张夫人这样不像个失去女儿的母亲该有的样子,但她人微言轻,姨娘又握在张夫人手里,只能乖乖地跟着张夫人出来。
沈之娇并不觉得自己突然被父亲和嫡母看中是什么好事,在她眼里,这对夫妻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而她们这些庶女在他们眼里,根本连猫狗都算不上。只是他们拿来联姻的工具罢了。而她沈之娇只怕是要被派上“大用场”了。
嫡母倒是和她姨娘透露了一些,说是要让她代替早夭的沈芊雪嫁入高门。这个沈之娇也是不信的。沈芊雪的名声早就毁了,那些门当户对的人家谁愿意娶她?而能被张夫人称之为“高门贵婿”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那样的人肯娶一个名声有瑕的女子,只怕自己本身也是有大毛病的。沈之娇猜不出那人会有什么样的毛病,但她是见识过沈栖的毛病的,她绝不要嫁给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