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听听许大人到底于我有何养育之恩?难道我是没有人要的孤女,你是得了他的允许才可以将我带到许家生活的?还是我长到如今,花了许大人不少俸禄银子?许大人是教过我走路,还是说话?还是读书习字?您总不会说,他给福娘还有琅哥儿买花灯的时候,也给我买了一盏的恩情吧?”
“你还真是他的女儿,”叶氏颤抖的嘴唇,她想让李澍帮二哥到李显壬那里说情,让李显壬将二哥从下等县调出来,李澍拒绝她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口气,仿佛自己提了多少无理的要求一般,可是姻亲之间不就该互相帮扶吗?
“我不管,你是在许家长大的,就得记着许家的恩,我没别的要求,这不马上要京察了,我要你父亲安然通过,并且得留在洛阳,”叶氏站起身说出自己的要求。
“若是我不肯呢?”李庭兰觉得叶氏真的好可怜,上辈子她被吃干抹净,叶氏又哪里不是呢?
叶氏被李庭兰问住了,“你不肯,你怎么能不肯?这不过是你祖父一句话的事!”
“你若答应了,”叶氏想了想,“你不是想要那三万两银子吗,我给你!”
叶氏不说李庭兰还真将这三万两银子给忘了。不是她不记得这笔钱,而是她知道,何氏绝不会便宜了叶氏的,“说的好像你能不给我一样,”李庭兰冷冷一笑,“你既说的这儿了,还有一件事,想来你也见到李家的管事了,你们许家以前在我名下铺子里挂的账,还请你在年前都结清了,不然大过年的被债主上门,许大的脸往哪儿搁啊?你可是许家最贤惠的主母,怎么能让自己夫君在外头丢脸呢?”
叶氏是见到李家的管事了,跟着他过来的还有那几家铺子的掌柜,她也不是什么铺子都去挂账的,那几家铺子分明以前都是她们叶家的!其中有两间还是她的嫁妆铺子!所以她对管事的要求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她是李庭兰的娘,光这一条就占着孝道大义了,去她的铺子拿点东西怎么了?便是她要那几间铺子,她也应该将房契乖乖奉上才对!
李庭兰一眼就看透叶氏在想什么,她淡淡一笑,“咱们之间的事便是太后娘娘那里也是听闻了的,我年纪小不懂事,真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想来大家也能体谅,只是母亲您么……”
她的笑容更灿烂了,“你觉得大家会怎么说你?福娘和琅哥儿一天天大的,你传出那样的名声,可曾想过福娘和琅哥儿的将来么?”
“你,你竟然拿福娘和琅哥儿要挟我,那是你的弟弟妹妹!”
李庭兰摊手,“母亲的话太严重了,我只不过是提醒你要多为孩子想想,”她这个娘就是评论区里说的“恋爱脑”吧,眼里只有许以尚那个男人,“您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还不明白女人是靠什么活着的么?”
叶氏被李庭兰的话说的一怔,“自然是靠夫君……”
“哈,”李庭兰仰头一笑,“您是嫁的晚,要知道许多女人在您这个年龄都做祖母了,怎么还能成天想着靠夫君呢?您可以去问问我表嫂,或者我表姨,看她们怎么说?”
叶氏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就听李庭兰又道,“连我这个还未及笄的姑娘都明白,女人在家要靠父母,嫁人之后,得赶紧生个儿子,有了儿子才算在夫家站稳了脚跟,然后要努力将儿子供成才,以后才可以做老封君……”
这些话可是江老太太和她说的,说这些话的原因不是为了教导她,而是在指责她没有尽到妻子的责任,没有给楚哲云诞下子嗣。说她是楚家的罪人,让她要贤惠不嫉妒,要将谢婉怡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养。只有做个好嫡母,以后才能被谢婉怡生的儿子奉养孝敬。
她用叶氏惯常看自己的眼神看着叶氏,“什么靠男人的这样的话您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在外头可千万别这么说,没得叫人笑话您不矜持。”
叶氏张口结舌地看着李庭兰,半天才道,“咱们女人一辈子的荣耀都系在夫君身上,别人不说,你瞧瞧你舅母……”
“母亲您真的觉得许大人能为您带来您想要的荣耀吗?”李庭兰含笑看着正试图解释丈夫对女人的重要性的叶氏,“我以为您活到这个年纪早就活明白了,没想到,”她摇头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她,“一个靠着岳家甚至是妻子前婆家才能有今天的男人,您居然还对他心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