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玉便悄悄的将府里给她的首饰里不怎么起眼,看上去没那么值钱的,挑上一两样藏起来,对服侍她的丫鬟谎称丢了。
府里送来的料子,她也不让送到针线房去做,而是说自己动手裁衣。这样的话,余下的料子她就能自己留下来了。做成荷包帕子托了二门处的婆子帮着往外卖。只是她针线上并不出色,回来的婆子和她说,她做的那些东西卖不上什么价钱。倒不如直接将那些料子卖了,还更省时省力。
这么一点点存起来,李如玉又给自己存了几十两银子。
今天是她往二门处“送货”的日子。
清泉伏在屋顶上看着屋里的婆子和李如玉交接东西,心里啧啧,但知道了李如玉在做什么,她也没有久留,直接从屋顶跃下,找李庭兰禀报去了。
“原来是这样,”李庭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似乎听何氏说过,香楠院好像有丫鬟手脚不太干净,李如玉那里都丢了好几样首饰了。她叫人暗中查了却并没有查到什么。只能又命人给李如玉送了一套头面过去。
没想到蹊跷竟在这里。
清泉也不知道是该夸这位姑娘是聪明呢还是傻。总之是不怎么地道,但李如玉到底是主子,她也不好多评论什么,陪着李庭兰回了院子,便和紫陌回她们屋子休息去了。
第二天李庭兰还是将自己看到的和何氏说了。李如玉的苦衷她不是不懂,但她在自己府上做客,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何氏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且她和何氏才是一家人。再不会为了个外人对何氏有所隐瞒。
“这丫头真是,”何氏一口将杯中的菊花茶饮尽,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这叫我说什么好?四季衣裳,胭脂头面,你有什么,就给她们什么,月例也是六两,和萱儿一个样。”结果人家转头就拿着她给的东西换钱去了。
李庭兰也不赞成李如玉的做法,如果叫有心人知道了,人家不会说李如玉做事不地道,只会以为是李府苛待了亲戚,“这样吧,既然她屋里老丢东西,就将服侍她的丫鬟换上一批,再派个老成些的妈妈过去,若她是个聪明的,就该知道收敛。”
何氏冷笑一声,“也只能这么办了,真闹起来,就七太太那德性,不定怎么反咬咱们一口呢。”
“左右也快过年了,翻年春闱,浩七叔总不能还不走吧?”李庭兰凝眉沉思,“听闻浩七叔高堂尚在,浩七叔全家都来洛阳了,这在老人跟前尽孝的事都由另两位堂伯了么?”
何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个促狭鬼儿,婶子晓得怎么办了,”她冲李庭兰眨眨眼,“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就交给婶子来办。”
说罢又她提起另一桩事,“我听西路的人过来说,你浩七叔和舒举人走的极近,还和你七婶儿商量想将如玉嫁给舒举人呢。”
李庭兰只知道西路住着几位来京赴考的举子,但男女有别,她也没有特意打听。“这位舒举人学问很好?”
何氏不懂这些,“我问了你二叔,他说是个极有才的,若不是上一科分到了臭号没坚持下来,早就中了。”
这舒举人名叫舒振声,是南直隶人。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因为家贫,一直没有成亲。
“南直隶的举人?”南直隶一向人才济济,能在那里中举的都是有真才的,尤其是如何二太太说的,还是寒门士子,“浩七叔是取中他的才华了。”若是这样,她们也没理由反对,毕竟婚姻是“父母之命”。
说好了女儿的婚姻交给阁老府,现在吃着阁老府的,喝着阁老府的,自己又想当家作主嫁女儿,何氏已经无力吐槽李浩的为人了,“可惜你七婶是绝不会答应的,只怕又得闹腾,”若不是这两口子住在自己家里,他们就是打破了天,何氏也只当西洋景儿看。
“如玉也是个听话的,”何氏拿起丫鬟给女儿做的里衣认真地看着,嘴里继续道,“前儿个都去见过人了。”
李庭兰挑眉,这事她还真不知道,“怕是没瞧中吧?”若是瞧中了,昨晚应该不会去二门那儿了。
“听小丫头说,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一场,妩姐儿过去劝也没劝住,”提起李浩这一家子,何氏心火就往上冒,“你就当不知道随他们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