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说清楚了,李庭兰便不再多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祖父商量了。
王夫人却拉着她的手道,“前些日子葛嬷嬷去寻你了?”
李庭兰轻轻点头,坦然道,“是,但她的要求我不能答应,这其中缘故想来舅母也是明白的。”
“明白,舅母哪里会不明白?而且也不是你母亲让她去的,你的人将她送回去之后,你母亲发了好大的火,要将她送回平江呢,”王夫人连忙解释。
不是叶氏让葛嬷嬷去的?李庭兰有些惊讶,这可不是叶氏的作风啊。
提起自己那个小姑,王夫人也是一阵儿头疼,“你母亲带着福娘搬到乡下庄子上去了,已经半个多月了,我前几日过去看过她,瞧着她气色还好。”
“是因为许大人被派往桂西的缘故?”李庭兰问道。
王夫人点头,“许家母子逼着你母亲来寻你舅舅和你,你母亲不肯,两人起了争执,你母亲一怒之下便般离许府了。”
这可完全出乎李庭兰意料了,她可是亲眼见证过叶氏对许以尚的深厚情义的,“母亲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叶氏的行事风格。
“你母亲也是被许家母子寒了心,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好,”王夫人反而觉得小姑子想通了,“那许以尚原就不是什么良人,也是你母亲傻,生生被他骗了十几年,心里眼里只有一个男人,父母女儿都得往后排,真真是愚不可及。”
“只怕许大人不会轻易甘休吧?”李庭兰对叶氏和许以尚的感情没兴趣,也懒得听叶氏的心路历程。
“哼,不甘休又能如何?他来家里过几回,明面儿上说是请你舅舅劝你母亲回去,其实说来说去是想让你舅舅出面帮着转圜,他宁愿还回地方上去,只要不去桂西。”
打的倒是好主意,李庭兰冷嗤一声,这一年许以尚在洛阳毫无建树,只怕开始怀念在外任时的逍遥日子了,“舅舅怎么说?”
“嗐,你舅舅在工部,又不在吏部,而且他的任命文书已经下来了,你舅舅哪里还能说什么?何况这事你舅舅原就该避嫌,哪里还能往上凑呢?”王夫人回答的极为干脆。
说罢又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李庭兰,“其实我觉得他真去了桂西也好,你母亲有儿有女有嫁妆,又有我和你舅舅,在洛阳安生过日子等他任满便是,这京城里多少夫人太太过的不是这样的日子?”
更隐晦的理由王夫人可以直接说给小姑子,却不好和李庭兰这种小姑娘说。若是许以尚真死在桂西,那朝廷势必还会有追封,叶氏这个四品诰命只怕还得往上走一走,她手里嫁妆不少,只需将儿子养大供出来,以后不还是人人羡慕的老封君?
若是许以尚怕死宁愿辞官也不去桂西,那也不错,以后他就只能仰叶氏和叶家的鼻息生活了,叶氏在家里才是真正的当家太太呢!
……
谢寒雨一回来就直接躺倒了,她被晋王气的肝疼,还得强打精神装作开心的样子陪着晋王在坊市里闲逛,真的是半条命都进去了。
可听到小太监说谢婉怡来了,谢寒雨还是强打精神将人请了进来,“姑姑过来可是有事?”
谢婉怡虽然还是素色衣衫,瞧着气色却挺不错的,谢寒雨心里暗笑,上辈子楚哲云和谢婉怡有多恩爱情深她可是知道的,若不是楚哲云要为谢婉怡要一个正妻的名分,也不能将李庭兰逼的鱼死网破。可现在楚哲云才失踪多久,谢婉怡已经如没事人一般了。
谢婉怡轻叹一声,“我过来瞧瞧你,也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谢寒雨心情正不好呢,没什么心情和谢婉怡寒暄,径直问道。
“兴平王世子妃为楚老爷保了个媒,婚期就定在明年开春了,”谢婉怡面带讥讽,儿子才没了多久,当爹的就着急做新郎了。
想到前世楚望江父子帮自己做了不少事,谢寒雨颇有些惋惜,“那你呢?你准备怎么办?”
谢婉怡只是楚哲云的妾室,没道理给他守寡,而且她也不愿意,“哼,许姨娘倒是寻我说,要在族里挑一个孩子养在我膝下,不能让公子这一房无后,还说要将我扶正。”
谢寒雨都要笑出声来,“这是要你为楚哲云守一辈子寡?这对她一个姨娘有什么好处?”
“她觉得自己是养大了嫡长子的姨娘,若再有个长房嫡孙在手里,新夫人进门也不敢拿她怎么样,”谢婉怡一脸不屑,“算盘打的四里八街都听见了,真是生怕天下不乱啊。”
给楚哲云过继个儿子承嗣,那这孩子就是辅国将军府的承重孙,将来爵位都得先紧着这个孩子,新夫人能容得下?怕只头一个要拿她这个“儿媳”开刀!“我没答应,然后将这其中的利害讲给楚老爷了,也说了我要出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