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楚琙更是主动和他说起来了青州的事。这可是李庭兰告诉他的,和他的差使没有半点关系,他竟然也想插手去管。这让她既喜且惊,心里对李庭兰更是警惕了几分。
这样的女人可以激起男人的雄心,那样的心胸头脑,若是对男人影响太深,必然会插手朝政。何况李庭兰背后还有整个商丘李氏。那自己侄孙女将来怕连个立脚之处都没有了。
楚琙还在想李庭兰说的“活万民”的话,这和她在自己跟前说的如出一辙,可见她是真有这份心的。但楚琙知道郭太后并不会真的喜欢这样的姑娘,没准儿她这样的胸怀志向还会给她带来灾祸,“她一个小姑娘能懂得什么,估计都是李阁老教她的,其实李阁老也挺让人吃惊的,这些年他可是一点儿意向都没有露出来。”
“不然怎么说他是只老狐狸呢?”郭太后也跟着喟叹,“不过这也是一件大好事,我瞧着啊,你的路算是彻底走通了。”
想到这些,她眼里闪着喜悦的光,“我让你舅舅又给你准备了些人手,路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记住了,没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
……
许以尚看着宋彰,怔了怔才再次问道,“宋兄说的可是真的?”
他刚从姐姐那里得了贾姨娘的答复,没想到翰林院学士宋彰就到了,“我这可是焦头烂额的,宋兄看在亲戚的情分上,可不许拿这种事哄我!”
“唉,上次你来寻我,我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便是有心帮你,也使不上力啊,所以才那么和你说,但你走之后,我这心里怎么也不落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连襟,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你去那种地方?”宋彰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祭了出来,“我便寻了之前的同窗帮你打听去了,没想到还真让我给寻到了路子,只是么,这路子得花银子去买。”
银子,又是银子,许以尚眸光微闪,哈哈笑道,“宋兄肯帮我奔走小弟已经感激不尽了,”他倾身向前,“不知道宋兄走的哪位的门路?”
宋彰如何会告诉他,只道,“你也知道上头为什么要你去桂西,人家帮你也是担着风险的,唉,日/后你看看吏部的人员变化就会明白的。”
许以尚听了心脏砰砰直跳,吏部沈迈病了,两位侍郎争的不可开交的,也不知道是哪位要帮自己,“宋兄说的是,唉,我也是上有老母下有幼子,实在不敢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说个数吧,无论如何我都要凑一凑的。”
宋彰捻须伸出三根手指,之后又将巴掌在许以尚面前晃了晃,“三万五千两,不但许兄不必去桂西,还会尽量在洛阳附近为许兄谋一个外放的任命,只是你也知道,四品怕是不能够的。”
竟然和姐姐说的数是一样的?许以尚掩下心中讶异,笑道,“这阵子我卸了吏部的差使,便没再往衙门里去,不知道秦王殿下要离京了,晋王殿下可还在吏部观政?”
宋彰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晋王,摇头不屑道,“听说晋王殿下如今也不怎么去了,倒是日日入宫在皇上跟前尽孝,前两日皇上还夸晋王殿下仁孝呢!”一把年纪的皇子不关心政事,成天往宫里跑,跟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宋彰心里是很看不上这样的人的,“嗐,天家的事,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该议论的。”
“那这银子我该如何……”许以尚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马上就有五千两银子到手,宋彰轻咳一声,强压心中的激动,“这样吧,你先给我五千两,待吏部新的任命下来,再将剩余的大头给我,许兄啊,我可是拿自己的身家前程为你担保的,人家那边可是非要见银子才办事的。”
“我寻思着咱们这样的人家,谁家也不可能随手就拿出那么一大笔银子出来,好说歹说那边才答应先给五千,”宋彰看向许以尚的目光中带了些威胁之意,“我和那边的大人说了,若到时候拿不出后头的银子,我这翰林院学士就不要了。”
许以尚已经完全相信宋彰的话了。确实,若是自己的事不成,上头的人有事没事,自己都不会放过宋彰的,“宋兄高义,”他起身郑重一揖到地,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在自己都绝望的时候有人将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宋兄稍候,我这就给您取银子去。”
等送走了宋彰,江老太太立时跑到书房来了,“你怎么就那么将银子给他了,你不是说你姐姐帮你寻了路子吗?”
“我姐那边也是要三万五,还要绕个大圈子,”许以尚觉得这样银物两讫要比银子一文没少花,还要欠上大人情要好的多,而且宋彰还许诺出新的任命,许姨娘那边三万五却只能帮着推掉桂西的差使,“你不懂就别多问了,”许以尚看着江老太太,“娘,这些年您攒了多少银子?有没有一万两?先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