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兰叹口气,“具体的没说,只嘱咐我要小心饮食,还有就是有事就往殿外跑,外头有她们的人手。你也注意着些。”
李庭兰觉得这次的事是郭太后是真的狠心。她将整件事交给雍和公主与郭琪,其实就是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两个小姑娘手里。虽然郭琪说了一串儿让自己注意的点,但计划哪有变化快,后头的事还得靠自己。
说的再难听一些,郭太后其实是在以她为饵,来算计晋王。
说起来自己是最无辜的那一个,李家对郭太后又有诸多帮助,可她拿自己冒险真的是毫不犹豫,反正真出了什么事,雍和公主和郭琪也没有什么损失。而祖父只怕会和晋王不死不休。
“如今咱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王菊心握住李庭兰的手,神情郑重道,“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吃饭吧,”但凡入口的东西她可以先尝一尝。
“你可是出家人,我若是和你一起用反而会落人口实,”李庭兰很感激王菊心的好意,但这样做就太明显了,“你放心吧,席上那么多人呢,我等她们用了再用。”
李庭兰觑了一眼远远坐在角落落落寡欢的卢珍,“熙和公主知不知道她还请了卢姑娘?”
有叶府之事在,晋王应该不想看到卢珍,何况因为晋王有意勾联建宁侯的传闻,不但建宁侯丢了蓟辽的兵权,晋王也在皇帝跟前装了一个多月的好儿子。
所以卢珍的到来会不会让熙和公主的人有所警觉?意识到她们也在别人的棋局之中?
卢珍是习武之人,立时就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她顺着那道视线望了过来,发现是李庭兰,不由狠狠的回瞪了她一眼,自己和谢寒雨可都被这女人给害惨了。这两个月不但家里不许她出门,母亲还给她请了最严苛的嬷嬷跟着学规矩。
以往她一闹父亲就会帮她说话,现在连父亲都不帮她了。若不是宫里下了帖子,只怕她还出不了院子一步呢。
王菊心忙拿帕子掩了口唇,“据说那名单是熙和公主亲手所拟,咳,”她轻咳一声,“我觉得那字确实十分像出自熙和公主之手。”
一个“十分像”李庭兰哪有听不懂的,在香山庄子上时自己拉了沈芊雪垫背,那这次卢珍这个“后手”,应该是郭太后给晋王准备的别一份厚礼了。
毕竟让卢珍嫁给晋王,可比那什么郎氏女可强太多了。卢瀚虽然做了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但他在外多年,在洛阳城里根本没多少人脉,根基就更不必提了,一个建宁侯老夫人,就让他焦头烂额了。
王菊心凝眉在李庭兰耳边道,“只可惜咱们不知道晋王准备怎么算计你,她们又怎么拿卢珍顶缸。”
她也同样不相信郭太后的诚意和郭琪雍和公主两个女孩子的能力,“我如今是化外之人,走动起来反而更方便一些,我会盯着卢珍的。”
“这两个月我时常进宫,也有心交好了几位姐姐,到时候让她们帮我盯着卢珍一些。”
见李庭兰又似要嘱咐自己,王菊心抢先道,“我知道卢珍身边肯定有她们的人,我就叫人远远瞧一瞧,”即使最后李庭兰安然无事,她们也要知道这里头的关窍在哪里。
王菊心话都说到了,李庭兰也不好再劝。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已到了饭时,心里藏着大事的熙和公主早就不耐烦了,听到外头报说宴席已备好,立即起身道,“走吧,那边酒宴已经摆上了,大家用了午膳再继续吧。”
因着是来赴宴的,除了安心逸之外,其余作画的姑娘都只简单了画了雪中红梅。但安心逸却将林外的琉璃宫和林下赏梅的诸人都画在了她的大作之中。也是这个缘故,别人都已经搁笔,而她的才堪堪有了个大概。
她有些迟疑的看着离完成还早的画作,“要不我不过去了?这里有点心我吃两块就行了。”
难道有这样的景致,安心逸实在很想一气呵成。
李庭兰已经被安心逸的画给惊到了,和她的画相比,其他人的真的只是游戏之作了,“不如你过去随便用两口吧,这画一看今日是画不完的,可以回去之后再慢慢润色。”
“是啊安姑娘,大家都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王菊心小声提醒,这种场合还是随大流的好。
不远处的宁寿县主已经等不及了,她扬声道,“你们那边是怎么回事?非得让公主三催四请么?”
安心逸立时搁笔,“走吧,咱们赶紧过去。”
……
朝凤殿的宴席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尤其让李庭兰意外的是,席上没有酒,连姑娘们可以喝的果酒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