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江静妃一下子从榻上坐起身,厉声尖叫,“他给谁赐了婚?”
“秦王和李阁老的孙女,闺名好像叫庭兰,”邓公公被江静妃的样子吓了后退一步,陡然想起她和方皇后打起来的样子,心生退意,“奴婢这就将娘娘的话禀报皇上。”
见邓公公想走,江静妃从榻上起身一把抓住邓公公的胸前的衣襟,“你说皇上要将李庭兰和楚琙赐婚?”
邓公公被江静妃的举动吓了一跳,“是,皇上是这个意思,他还特意让宋相往李阁老府走了一趟,问了李阁老的意思,李阁老应下了,只说希望婚期能推到李姑娘十七岁以后。”
“好好好,真的好手段,”江静妃丢开邓公公,放声大笑,“真的是好手段,郭氏你这个死老太婆,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娘娘,”殿中的宫人脸色惨白的跪倒一地,“娘娘您清醒些啊,娘娘~”
邓公公后悔为什么自己要亲自来宣皇上口谕了,派个徒弟走一趟不好么?“快快快,将你们娘娘扶进去,咱家去请太医,你们娘娘这是没痊愈呢!”
……
江静妃咒太后娘娘“不得好死”的话没一盏茶功夫就传到了慈宁宫里,郭太后倒也不以为意,“咒就咒吧,咒一咒十年寿,哀家还没糊涂到和那么个东西生气。”
她唇角浮着一抹冷意,“既是病了,就让她好好在宫里养病便是了,静妃也是个命轻福薄的,一辈子都接不住大富贵,哀家原还想着让她出面主持晋王的婚事,也好好风光一把呢,可惜了。”
等她听说江静妃又要闹着出宫去探晋王的病的时候,也没有反对,只摆摆手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皇上不好亲自去看,晋王也不好搬回宫里,静妃想去便去看看吧。”
只要自己孙子在陕西那边好好的,她也懒得和这些跳梁小丑计较了。
……
晋王没想到江静妃会突然过来,他躺在床上看着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母亲,鼻子一酸便落下泪来,“母妃怎么来了?您可是病了?”
晋王也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折,他明明都安排好了,只要将李庭兰骗到偏院,那她就是他砧板上的鱼,可万没想到李庭兰居然不像她外表那样纤弱,胆子更是大的出奇。
醒过来之后晋王都不敢去回想当时的情景,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拿支发簪就给挟持了,还写下了那种抄家灭门的信。他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李庭兰说要和他鱼死网破她真的就敢么?
他为什么不再挣扎一下呢?如果他当时将那发簪抢过来,是不是一切都改写了呢?
他当时若拼死不肯写,大不了将事情闹大,皇上是他的父亲,难道会不信他而去信一个小丫头吗?
想到这些晋王恨不得拿头去撞床栏,他当时真的是失心疯了,才会被一个小丫头给吓着了,他真的应该去拼一拼的。
便是他当时把李庭兰杀了,相信皇上也不会让他真去给李庭兰偿命。但现在她拿了他的亲笔信,才真的是被捏了七寸,要被他摆布了。
“我没事,珩儿,你脖子上怎么会有伤?”江静妃一眼就看到晋王脖子上厚厚的白绢,“你不是从马车上摔下来了吗?”
晋王有些讶异的看着江静妃,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熙和没告诉你?”
江静妃摇头,泪眼也跟着下来了,“皇上一放我出来,我便赶紧来看你了,还没见到雅雅呢,只听说她吓病了,还有程嬷嬷和碧玉,她们,她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安排的好好的吗?”自打知道程嬷嬷和碧玉死了之后,江静妃每天就如在火上烤一般,但她人被禁足在揽秀宫,身边又有青柳盯着,连仔细叫人过来问的机会都没有。
晋王轻叹一声,将当时的情景和江静妃说了一遍,但他没将自己被李庭兰挟持写下了那三封要命的信告诉江静妃,“儿子也没想到她居然那么狠,”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他当时真以为李庭兰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
“她居然拿簪子扎你?你告诉你父皇了吗?行刺皇子可是死罪,”看着儿子脖子上厚厚的白绢,江静妃都要气疯了,“脖子上是能随便乱扎的吗?那是会死人的!不对,她就是要害死你的,不行,我得回去,我要告诉你父皇,让他治李庭兰的罪!我要砍了她的头!”
“母妃,”晋王死列拉住江静妃的衣袖,“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晚了,而且儿子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会在妹妹那里?还有程嬷嬷和碧玉又要怎么解释?”不说李庭兰手里的信,只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公之于众,自己便没了做太子的机会,大臣们是绝不会让他这样的皇子做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