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在呆呆跪在阶前的卢瀚,茫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从宫里回来之后,建宁侯府也被围了起来,而卢瀚将自己一直关在书房里足足三天没有出门。
卢瀚一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妻子带着一众儿女全都聚在外头,看到他田氏的眼泪登时就落了下来,“侯爷,到底出了何事啊?”
卢瀚没心情去和田氏解释,“来人,为我更衣,”他看了一眼大儿子卢赫,“你想办法去和老夫人说一声,说我求见她老人家。”
“可咱们府上,”田氏哽咽着提醒道,“咱们侯府已经被京卫营给围了,侯爷您出不去啊。”
长子卢赫道,“以前咱们分府的时候,两路中间是有一道小门的,不过后来封起来了,我去那边试试。”
田氏顿时没了声息,只羞臊的头都不敢抬了,“那个,妾身,妾身,”原本那道门留着说是她方便过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只是建宁侯的位置越来越稳,隔壁便越没有声息,她渐渐的懒怠去了。
自己和嫡母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最清楚,建宁侯也不想迁怒妻子,“那门是我让封的,与你没什么关系,”他轻叹一声,“都是姓卢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咱们和那边连邻居都不如,”
卢珍嘟嘴道,“还不是那边狼子野心,一直盯着他们不该肖想的东西,哼,父亲您又何必往那边去呢。”
“你住嘴,若不是你,我卢家哪里会招来如此大祸?”建宁侯眉毛一立大声喝骂道。
卢珍登时被骂哭了,跺脚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罢便转身哭着跑了。
二儿子卢赦跟着卢瀚重新回到书房里,从丫鬟手里接过中衣道,“不如我让大厨送热水过来,父亲洗漱之后再过去吧。”
卢瀚抓过中衣转身往屏风后走,“不必了,我是过去求人的。”自然是狼狈一些对方看着才心里舒服。
“父亲,到底出了何事?为什么皇上会突然想起大伯来了?”卢瀚被调回京后,原本跟着他在蓟辽的儿子也被他想办法调了回来,他不放心他们留在山如松手下。
卢瀚又是一叹,“罢了,你们也都大了,如今咱们侯府马上大祸临头,你们也不能什么也不知道。”
他换好衣服见长子也过来了,“怎么样?那边怎么说?”
卢赫亲自带人砸墙搞的自己也是一身的灰,“咱们这边动静有些大,那边有人来问,我便将父亲的话和她们说了,那边说老夫人这会儿正午歇呢,让您一个时辰之后再过去。”
“父亲,到底出了何事,”卢赫年纪更大一些,对当年的事有些记忆,也更明白能让一向要强的父亲向隔壁低头,那必然是出了大事了。
卢瀚将自己被人检举和晋王私下勾联的事和两个儿子说了,“那信是洪妈妈从我的外书房里偷出来的,我的外书房什么时候连个不知所谓的妈妈都能潜进去了?”
卢赫摇头,“怪不得呢,早知道,”他一拳砸在身边的书案上,“京兆尹过来抓捧剑的时候,我就不应该让人将他带走。”捧剑是卢瀚身边的小厮,也是洪妈妈的儿子,“肯定是小玲死了,这对母子怀恨在心,陷害父亲,父亲,您没和皇上说明吗?”
“皇上认定那信是晋王所书,”卢瀚痛苦的揉着额头,“晋王那边可有消息?”
卢赫摇头,晋王府被围的消息传到侯府,他亲自过去了一趟,结果人没进去,围府的京卫营将士也不肯替他带话,“咱们在京城根基还是太浅了,那边府上又从来没给咱们帮过一点忙。”
他们将精力都用在了顺天,疏忽了京城这边的经营,结果需要动用人脉的时候,才发现举目无亲,连个打听商量的人都没有,“父亲一向得皇上的信重,如今珍儿又……”
卢赫说不下去了,若卢珍嫁的是旁人还好,偏她马上要成为晋王妃,这岂不是更加坐实了建宁侯和晋王的关系,“您觉得祖母愿意帮您?”
卢瀚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我会跪着求她,别的咱们也不想了,”他看着卢赫和卢赦两兄弟,“我听说你的一个姨娘有了身孕?还有赦儿你媳妇是不是也有了?”
卢赫兄弟立马变了脸色,“父亲,”这是准备着要被抄家吗?
“先让她们躲起来,赦儿,对外就说你媳妇摔了一跤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了,”他沉声吩咐,“赫儿你去和你母亲还有媳妇一起,将库房里的东西都清理出来,”他闭了闭眼,“三分之一给你祖母,希望她看在这些财物的份儿上,能保住你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