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藏书是不能动的,但那些首饰现在根本用不上了,”王菊心准备将它们给当了,“你说我把那些卖了怎么样?”早知道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妆奁匣子都带上了。
李庭兰点头,“你在观里左右也没有什么事,就将那些常见的选一些出来,”她想了想道,“承恩公府有当铺也有银楼,你可以和郭琪说一声,至于往西安置产的事,我也想买几处庄子呢,咱们一起就是了。”
王菊心飞速点头,“太好了,我在浮玉阁也有好多东西呢,许多衣裳都没上过身儿,如今也不能再穿了,都当了吧!”她要买庄子,将来再盖个自己喜欢的宅子。
……
第二日李庭兰干脆没再往叶家去,只等到婚礼前夜,她才和王菊心一起去了叶府,准备第二日送叶菀出阁。
任二太太再见李庭兰就更冷淡了,李庭兰压根儿就不在意,问过安后就起身要往浮玉阁去,她和王菊心依然住在叶茉的浮玉阁里。
任二太太没想到李庭兰竟然一点儿脸色都不会看,心里有些冒火,她看着由丫鬟披斗篷的李庭兰,温声道,“你这来了就走,舅母想和你说说话都遇不到人,”她一指自己身边的锦杌,“坐下陪舅母聊聊。”
李庭兰无语地看着任二太太,刚才久坐无言的不是她么?这是干什么?自己斗篷才穿戴好,她要自己坐下和她说话?“舅母,这天已经不早了,我过了表姐那边还得收拾呢,等菀表姐的喜事过后,我再来陪舅母说话吧。”
她声音浅浅笑容疏离,“您肯定要等表哥他们放榜之后才回平江,咱们有的是时候说话。”
任二太太没想到自己都开口留人了,她竟敢直接拒绝,她委屈的看了一眼王夫人,“嫂子,庭兰这是瞧不起我这个舅母吗?”
李庭兰都想不雅的翻个白眼了,她看着泫然欲泣的任二太太,“舅母这是在怪我不懂规矩么?刚才我一直就坐在您的身边,您可能是只顾想心事呢,我想着不好多打扰,才和大舅母说了回浮玉阁去的。”
她又凑近任二太太一些,惊讶道,“二舅母,您怎么哭了呢?明天可是菀姐姐的好日子,”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任二太太,“您不会不喜欢菀姐姐吧?”
王夫人抽了抽嘴角,她知道这个外甥女是个极厉害的,也清楚任氏是个受不得委屈的脾气,尤其是这些年叶仑一直在外面为官,任氏一个在平江照顾子女,不论是叶昆还是叶祁甚至是王夫人,都感念她的贤德,所以对她一直都极为宽容,“你二舅母没那个意思,她心里也是极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舍不得你走了,而且你二舅母也没有落泪,”王夫人已经习惯任氏时不时就要感伤一回了,反正也不影响她当家理事,她也由着她了。
李庭兰恍然大悟,“这样啊,原来是我想错了。”
任氏见王夫人替她说话,顿时更有底气了,原本娇糯的嗓音也脆了几分,“我是想问问你母亲怎么样了?我这一回来就忙着府里的事,居然没顾上去瞧她。”
李庭兰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句,“二舅母没顾上啊,也是,我母亲如今领着琅哥儿闭门守孝,也确实不好招待二舅母……”
王夫人见任氏不依不饶,有些生气了,她太清楚叶氏和李庭兰的关系了,这简直就是上赶着招人嫌嘛,任氏一来她可是就将小姑和李庭兰的关系说清楚了,甚至连许以尚让许福娘下毒也没瞒着,“弟妹,时候不早了,庭兰也穿戴好了,她再不过去,只怕茉儿又该跑过来接人了,”她冲李庭兰摆摆手,“你过去吧,路上小心着些。”
“你这是做什么?非要将人得罪了?二弟想谋的差使不要了?”李庭兰一走,王夫人就摞了茶盏,她想不明白明明可以搞好的关系,为什么非要闹僵才满意。她家老爷不好直接帮弟弟长官,但李显壬可以啊,而且不过是一个知县的升迁,也就李显壬往吏部交待一句的事。
任二太太撇撇嘴,“我不过是想替敏妹说两句,嫂子竟也不许?大哥如今是工部尚书,难道李阁老连这点儿面子也不肯给?我家老爷是个极能干的,秦王如今可正是用人之际。”
“所以呢?你觉得秦王要用人,所以你就可以不将庭兰放在眼里?”王夫人觉得任二太太这是在乡下呆傻了,“李显壬能做到次辅之位,那夹袋里的人能少了?你大哥在侍郎位上蹉跎了多少年,你不会还以为李显壬心里有咱们叶家这门姻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