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兰算是领教了什么叫舌灿莲花,真的是便宜被他们占尽了,自己还欠了人情,“舅母说的极是,只是我和秦王的婚事也不过是传闻,根本就没有影儿呢,舅舅的差使我和祖父都不好插手,要不您和大舅舅说说,我记得大舅舅和吏部左侍郎焦大人是同年,您可以请大舅舅出面啊。”
吏部左侍郎还能大过李显壬吗?而且若是叶昆办的到,她还用得着过来找李庭兰说项?“不是,你不懂,王府长史历来都是由皇上亲自任命的,焦大人哪有这个能耐?但老太爷就不同了,他是次辅,日日见驾的,若是他和皇上提一提,没准儿皇上一高兴就答应了?”
任二太太可是听王夫人说了,李显壬是不同意将李庭兰嫁给秦王做秦王妃的,为了这个,皇上还是承诺等李庭兰十七岁之后再完婚。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是认定李庭兰做秦王妃的。
或许当初秦王不是什么好选择,但现在不同了,冷灶如今成了热灶,李庭兰平白捡了个大便宜。想到这儿任氏攥紧手里的帕子,她家苓娘出身相貌都不差,年龄和秦王更是相当,若是可以先李庭兰入王府,那秦王长子还不定出在谁肚子里呢。
知道了任二太太的打算,李庭兰没时间再和她虚与委蛇下去,她冷冷一笑道,“既然二舅母一心为我着想,那我怎么也不能让二舅母平白为我尽心,这样吧,我让人将二舅母这番心意告知大舅母,作为叶氏的宗妇,她一定会感念您为叶家所做的一切的。”
“至于什么让我祖父向皇上开口这样的话以后二舅母还是别说了,我祖父能走到今天,最大的长处就是安常守分,从不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唇边浮上一抹讽笑,“当然,这个二舅母是不会懂的,所以才敢做这样的打算。”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清泉,“我乏了就不请二舅母到素馨院坐了,清泉替我送客,二舅母多年不回洛阳,只怕路不太熟,你记得替我将二舅母送回府,也将二舅母的一番苦心好好和大舅母转述转述。”
饶是已经活了一世,李庭兰也想明白有些人的脑子时都装的是什么。见到多年不闻不问的外甥女,没有一丝愧疚她能理解,毕竟舅母和外甥女没有血缘关系。但居然舔着脸过来要官,她哪里来的底气?
清泉立马挽了袖子,伸胳膊将任二太太半边身边给架了起来,“二太太,奴婢送您到二门处,您小心脚下,这昨夜下了点儿雨,石子路它可有点儿滑。”
等清泉走后,王夫人气的直接摔了手里的甜白瓷茶盏摔到了地上,“你是不是疯了?”
任氏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刚才那贱婢那么说我,你是我大嫂,怎么连吱一声都不敢?现在冲我发脾气,若是大哥肯帮我们老爷,我会去找李庭兰吗?李家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怪不得敏妹死活要再嫁呢,你瞧瞧那小丫头片子做的什么事?我这不是为她好吗?她明年秋上才及笄呢,成婚还要等到十七,咱们等得,秦王能等得?别等来等去,将王妃之位给等没了!”
“我想着若是王府长史由我们老爷来做,她亲舅舅还能害了她?即便她没入府,也能替她盯着王府上下啊?我的打算哪里不对?”
王夫人抚额,半天才缓声道,“对,你都对,行了,志嘉和志扬要留在京城进国子监读书,你收拾收拾往灵石县去吧,二弟那里总不能一直姨娘当家,”她抬眸冷冷的看着任氏,“若你还想帮二弟跑官,那就找你那个当总督的舅舅吧,我们叶家没有像你这么行事的。”
若不是任氏守过父孝,还为叶家生了一儿一女,王夫人都想做主将她给休回去了,这哪里是妯娌,简直就是仇人啊,她努力修复着和李庭兰的关系,她一来却给她扒窟窿,“走之前你就留在府里哪也不许去!”她想了想又道,“苓儿就留在洛阳吧,你也别往灵石带了。”
“那怎么成?苓儿可是我的命,我怎么放心她一个人留在京城?”任氏尖叫,在平江的时候,儿子要在平江书院读书,也就女儿叶苓时时陪在她身边,她怎么舍得将她一个人留在京城?
叶苓这些日子的行事王夫人看在眼里,若再不管教这孩子就彻底歪了。叶府没分家,叶苓出去那就是尚书府的姑娘,若是嫁的好对叶家来说也有极大的助益。但她那个脾气,怕只会给家里招祸。
“不止是叶苓,就是叶莒我也会将她留下的,”王夫人自有她的打算,叶茉的脾性一时半会儿也是改不了的,她只求她将来找个品性端方的君子,过上安稳平和的日子便好了。但叶家另两个嫡女却不能这么安排,“你放心,我请了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茉儿,她们留下自己也跟着学,将来我也会替她们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