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琙没给卢浩伤感的时间,他将一摞证据推到卢浩面前,“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想除掉卢瀚了。”
卢浩拿过那些证据,待看清上头的内容,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这,卢瀚这个畜牲,早知道他敢这么干,我拼死也要为卢家清理门户!”建宁侯的威名是靠着卢家一代代子弟拿命在蓟辽拼出来的,卢浩打死也想不到卢瀚居然敢做出杀良冒功的事来!
楚琙轻叹一声,“所以我让你们卢家人再去蓟辽,并不是认为靠你们卢家几代人的威名可以震慑鞑子,而是想给你们卢家一个机会,一个洗刷身上罪孽的机会。”
卢浩都想说他要亲自过去了,但他是过来请缨给楚琙做护卫的,而且山如松如今是蓟辽总兵官,他过去岂不是要和人打擂台?现在的卢家已经没有和任何人对上的资格了。
“让令公子过去听众山总兵的安排,他不是个贪功的人,而且若以后有机会,我还想将山总兵调到别处去,希望那个时候,卢家有人可以稳住蓟辽。”
这是将卢家两代人的未来都安排好了,卢浩郑重再拜,“卢家上下愿为殿下效死!”
让曾固送走卢浩,秦王便叫来长风,让他去见一见李陆,他想在走前见一见李庭兰。
……
收到李陆送来的消息李庭兰并不意外,她原也有心和楚琙见上一面,便干脆将地点定在了东路她正在重修的园子里。
楚琙过来时月色正好,他远远就看到正在亭中赏月品茶的李庭兰。
“李姑娘,”楚琙快走几步来到亭边,冲亭中已经起身的李庭兰一礼。
李庭兰走出来还礼,又请楚琙往亭中坐了,才道,“殿下是来和臣女辞行的?”
未见她时楚琙心里是无比急切的,直觉得有许多话要对她讲,郭琪和叶莒的事也要和她当面解释清楚,但此刻人就在他面前,楚琙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是,我后日便要起程南下了,”楚琙颔首道。
不自觉的踟蹰让以往清冷如在云端的人突然有了活气儿,李庭兰不由失笑,“殿下不必如此,您这样好像臣女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楚琙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不由挺直脊背,“没有,”他四下环顾,“李相是这是要建园子?”
“不是我祖父要建,是我在建,”李庭兰将李显壬的安排和楚琙简单解释了几句,“我一个人了住不了这么大的地方,院子再多也都是空着,便请了大师重新绘图,想将这一路按我的喜好重新规置出来。”
楚琙来时已经发现这边不是简单的翻修,“李姑娘好大的手笔。”
李庭兰倒不觉得有什么,她手里的银子不少,她又不想疯狂的买田置地,还不如照自己的心思建一处能让她放松享受生活的地方,而且她这边大兴土木,也能给洛阳城外已无田地可种的农人糊口的机会。
见李庭兰没说话,楚琙立时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冒犯到她了,忙解释道,“我是觉得你以后也未必会住在这里,”他话一出口又后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李庭兰再次被楚琙逗笑了,“臣女明白殿下的意思,即便以后我不能长住这里,也不妨碍无事时闲暇时过来小住,而且还可以将此处照着畅园的模式当作一处营生,未必不能日进斗金。”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楚琙心里感叹李庭兰比自己懂经营,“姑娘好想法。”
他毕竟不是过来和李庭兰闲聊的,而且这会儿天色也晚了,他不方便在此多呆,“我这一去只怕又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姑娘还请多保重。”
“还有,”虽然知道李庭兰未必会在意这些,但楚琙觉得自己还是要亲自解释清楚了,毕竟他承诺过不会纳侧妃夫人的。
“懿旨下了我也不好为此事抗旨,便将她们安排在后院了,”楚琙将自己那个所谓“后院”的大致情景和李庭兰讲了,“我又让人单独开了一扇侧门,并不禁她们与娘家来往,但也只是这样了。”
李庭兰听明白了,楚琙这是将秦王府一分为二了,将郭琪和叶莒单独划了出去,她们可以从侧门出入交际,但却没办法往楚琙的前院去,“殿下的良苦用心臣女明白,但您不禁她们以秦王府女眷的身份出去交际的话,郭姑娘还罢了,叶莒却只是个养在深闺不通外事的小姑娘,万一惹出什么事来,受累的还是你这个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