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兰被他的理由无语的直瞪眼,“婚姻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部分夫妻甚至在婚前都没见过,咱们已经见过这么多次了,若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传呢。”
楚琙摇头,“我记得我父母就见过许多次,父亲是外祖的学生,娘说她有次去给在书院教书的外祖送午饭,一眼就能看到父亲,”楚琙眼中满是哀伤,“娘说父亲是私塾里最好看的学子,她一眼就瞧上了,之后便不让外祖再在书院里吃中饭,她每天去给外祖送,来回要跑六里地呢。”
“只是我却记不得父亲的模样了。”
李庭兰握住楚琙的手,轻轻摇了摇,“原来是这样啊,我想伯父一定每天也都在等那个拎着食盒的姑娘。”
“那你长大后去寻了吗?”李庭兰没听楚琙说过他原生家族,但如果顺着当年去辽东的路一路寻回去,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楚琙颔首,“回京的时候我特意原路往洛阳来的,也寻到了双桥镇,见到了俞家人,”当初大伯为了家业生生逼走了他们母子,其实后来日子过的也不怎么样,“我也没做什么,只让他们将原本属于我父母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至于外祖一家,那个时候我外祖父已经不在了,我舅舅中举之后连着两科没中便与人做了师爷,人在江南,后来他回乡也过来寻过我娘,俞家人告诉他我们一家三口都不在了,他便直接又回江南去了。”
楚琙自失的一笑,“所以我也没再让人查下去。”
见李庭兰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楚琙忍不住伸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你记住,我如今没有亲人了,你要是不回来,为了不做孤家寡人,我一定会去寻你的!”
李庭兰捂着额头横了他一眼,“不是还有太后吗?”
听李庭兰提起太后,楚琙摇头轻叹,“太后只记得她是郭氏女,却忘了她是大晋的太后,天下百姓也是她的子民。”
李庭兰也不是很理解郭太后的心思。当年郭太后的父亲对她并不好,为了老承恩公郭乾,太后才选择入宫选秀。若是她,必然不会对郭家有这么深的感情的。但人和人不同,“郭家人能力有限,只要不作恶,顺着娘娘的心意也没什么,这些年娘娘一人在宫里也不容易。”
五十多年的深宫生涯,若换作是她,李庭兰没信心自己能熬过来,但郭太后还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楚琙摊手,“也只能如此了,郭琪那边我也已经和她谈过了,东宫依然由她打理,郭家的荣华由我来保障。至于太后娘娘,咱们这些做晚辈的尽量哄着就是了。”
郭琪和叶莒已经搬进东宫了,但楚琙却借口东宫主殿未修缮完成,还是住在秦王府。至于主殿为什么迟迟没有进展,国库没有银子,内帑掌握在建昭帝手里,他这个储君自然要率先垂范如何节流了。
楚琙都如此表示了,工部自然举双手赞成,大家都知道建昭帝也没有多少日子了,东宫修了也住不了几天,而且将来皇上大行、新皇登基又是一大注银子的开销,只要想想这些丁思亲的眼睛都红了,可以说他是最希望建昭帝一直活下去的人了。
李庭兰被楚琙这促狭的招术给极大的取悦了。虽然相信楚琙的“定力”,但从内心来讲,她也不愿意楚琙身边有佳人相伴,她眨了眨眼,故作担忧道,“只是你这样,每日给太后娘娘请安就不方便了。”
楚琙无所谓的摇头,“不过是多走几步的事,”而且只要他去,郭琪和叶莒必然也在,郭太后现在全无和他说国事的心思,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将他和郭琪凑到一处,这仿佛成了她心中的执念。搞得他别说在慈宁宫留饭,就是慈宁宫的茶水他都不敢喝了。
……
“殿下走了?”李庭兰刚迈过东园和中路院子间的小门,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吓她一跳,“祖父,这么晚了您也不歇着?”
李显壬没好气的点了点李显壬,“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你若再不回来,老头子就得过去给太子殿下请安了。”偶尔见上一次两次李显壬可以装不知道,这跟点卯似的天天来,李显壬想淡定都淡定不了。
李庭兰脸一红,“我们也就是闲聊几句。”
“嗯,难不成你还准备帮他把折子都批了?”
“祖父!”
李显壬有些不理解的摇头,“既然你们都这样了,为什么不赶紧将婚事给定下来?太后娘娘那里有祖父呢。”
李显壬并不赞成李庭兰到海外去,天高地远了,便是带再多人去他也不放心,“太子接手的可是一个烂摊子,你留下也能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