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守军不是号称八十万吗？怎么我们歼灭一万魔军的功夫，他们就败了呢？”

罗锋装作恼火地在电话里质问道：“还有，为什么等到长安城破了才打来电话？攻城之前通知贫僧，贫僧还能斡旋一下，现在却是晚了呀！”

“这……”电话那一头，酒剑仙吞吞吐吐，小声道：“贫道也是一时疏忽，不小心喝醉了酒，一觉醒来魔军已经杀进了长安。”

“你这是使者当的！”罗锋勃然大怒，斥道：“让你稳住天鬼皇你做不到也就罢了，怎么让你监视魔军动向随时汇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酒剑仙硬着头皮生受了这番指责，颤声道：“惭愧啊，惭愧……这样吧，贫道这就前去皇宫，拼了性命也要拦住那些屠杀皇族的妖魔！”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该放弃就放弃吧。”

罗锋语气稍缓道：“我们已经订好了另立女娲后裔为皇的后备计划，大宋皇族的重要性已经没那么大了。既然朝廷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连三五天都守不住，这就是气数和天数使然，非人力能及，你顾好自己吧，别去冒那无谓的险救人了。”

“这怎么可以！”酒剑仙提高了声音道：“如此一来，大宋亡国岂不成了老道喝酒误事造下的罪业，不行不行，就算只能救出一个婴孩，老道也必须去！”

“哦？”罗锋冷声道：“那贫僧以人族防卫军总帅的名义下令，让你老实呆着，不许胡乱惹事呢？这是命令！你服从不服从？”

酒剑仙道：“你这和尚心好狠，人族的确欠女娲后裔甚多，也不至于为了扶持新皇上位而对大宋皇族如此冷酷吧？”

罗锋语气平淡地道：“我这个和尚，莫得感情！不然你以为胜义菩提心境界的一切皆虚是什么意思？所谓以众生为念，眼里看到的不是一两个家族，不是一两千人，甚至不是当下亿万人族百姓。”

“你能冷酷无情，老道可没那么心狠！”酒剑仙气鼓鼓道：“就算落个抗命不尊的罪名，老道也不能对屠杀视而不见！”

罗锋冷笑道：“看来你还是没什么长进啊，忘了上次一意孤行连累门派的教训了？你现在的身份是人族防卫军特使，一举一动不代表你自己，而代表着人族防卫军！你为求问心无愧和妖魔军发生流血冲突，那么之前人族防卫军和妖魔军的约定也会因你的擅自行动而随之撕毁，你没遵守停战协议，那么他们也无需遵守不向平民出手的约定，结果么……”

罗锋厉声道：“你救走了一两个大宋皇子、公主无关大局，但却会害死长安城内百万无辜百姓！人族防卫军的战略意图也暴露，只能与四万妖魔军决一死战，再无回旋余地，就算侥幸取胜，以我们的兵力也不可能全歼敌人，妖魔溃兵散落到各地烧杀掳掠，更会有无数人因此惨遭兵祸！”

酒剑仙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反驳之辞，他想出手救人也仅仅是因为心软，并不是想给大宋朝廷当忠臣，纯粹是英雄式的良心过剩。

就比如一位英雄、侠客，面临这样的选择，一边是眼前一个小女孩就要被怪物杀死，另一边则是有人要按下核武器发射按钮。

如果他去救小女孩，就来不及阻止核武器爆炸，他去阻止核武器爆炸，小女孩就会死的很惨。

酒剑仙不能理性而冷酷地思考，罗锋就替他明确点出做出错误选择的恶果，用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发善心的冲动。

听完了罗锋的阐释，酒剑仙在电话那头沉默不语，罗锋觉得自己也应该是点透了，不必担心这老酒鬼冲动误事，索性挂断了电话。

……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提示音，酒剑仙深深地叹了口气，也撂下的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