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但如果提起这事儿会让你难过,我也可以不知道。”
既是梦魇,那肯定是藏在内心深处的伤心事,好奇归好奇,陶知意也没有把别人的伤疤剖开来说道的恶习。
“人都有秘密,也不是事事都得知道才行。”陶知意向他身后扫了一圈,那女人还在抹眼泪,眼眶红肿,周围的人影虚虚实实,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我既然进来,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助你出去。”
“……”
陶知意进来之前,令玄已经在这幻境了过了三日。
这是他记忆中最黑暗的三日,将他带出地牢的老师为他挡剑而死,而他因为情绪激动,失控误杀了老师唯一的孩子。
后面哭泣的女人是老师的儿媳,她要为自己的丈夫报仇,夜间来刺杀令玄,被护卫当场处死。
她腹中还怀着孩子。
短短三日,他毁了一条血脉,辜负恩师,残害同族,他罪该万死。
可没有恨他,也没人怪他,他们只是用恐惧又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带他们重振魔族荣光。
令玄甚至还没来得及知晓魔族分裂的前因后果,便被寄予众望,眼里只剩杀戮。
自从被龙魂木影响,无数次重回那时,他都想直接死在那女人刀下。
可在梦里,死都是一种奢望。
他太累了,连反抗破梦的力气都没有。
连看到陶知意进来,他的心也只是微微波动了一下,自暴自弃地想把所有一切都告诉她,想让她也厌弃他,留他一人困死在这魇境之中。
刚才问话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只要陶知意想知道,他就全部坦白。
但素来喜好八卦的陶知意,只想着不让他难过,只想带他出去。
令玄那颗被磋磨破碎的心,被陶知意温柔地捧起,小心翼翼地塞回他的胸腔,再次鲜活地跳动起来。
令玄鼻尖一酸,大力将陶知意揽在怀中:“那你可要好好陪着我。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能厌弃我。”
“嗯……好。”
两具躯体相贴,让陶知意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她师妹变成了个男人这个事实,想她这两辈子,除了小时候抱过幼弟,还真没跟哪个男的贴得这么近过。
心理上她安慰自己这是她亲师妹,生理上还是下意识地抵触,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整个身子斜着,只剩上半身在令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