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一位姓“崔”的大娘。
之前在武安侯府的大门口,就是她仅凭一双眼睛就认出了沈栖姻是广仁堂的二丫。
方才那菜篮子,就是她扔的。
一直到金吾卫的人赶来阻止这场骚乱,崔大娘还将沈栖姻护在自己身后,对问话的金吾卫说:“打人?谁打人了?”
她一指被踩了一身脚印子的沈耀祖:“噢,差爷说他啊。”
“是是是,没错!就是他,他打人了!”
金吾卫看了眼沈耀祖,一身鞋印加菜叶,头发往下滴着不知名的粘液,还隐隐散发着一股腥臭味,有些不确定:“打人的……是他?!”
“啊!”崔大娘一脸“我这个岁数怎么可能骗人”的样子:“疯了似的,冲过来就要打我们二丫,那架势跟要吃人似的。”
“放屁!”沈耀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分明是你们合起伙来打老子!”
闻言,金吾卫看向崔大娘。
崔大娘立刻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否认道:“他跟疯驴似的冲过来,大伙怕呀,就都躲,结果你挤我、我推你,谁叫他自己没站稳倒地上了,这才被踩了两脚。”
周围人都纷纷点头,证明崔大娘所言非虚。
沈耀祖却暴怒道:“是这死老太婆拿菜篮子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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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误会了,那是手滑。”不等金吾卫问,崔大娘便立刻解释道:“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叫他们一挤差点摔倒,这手里的菜篮子就飞出去了。”
张屠户也道:“这个我能作证,我亲眼瞧见了。”
沈耀祖一听这声音,当时就来劲了:“还有你!就是你踢我屁股将我一脚踹倒,他们才紧跟着对我拳打脚踢的。”
“哎呀,公子又误会了。”
张屠户急得直拍大腿:“我与公子无冤无仇,我踢你做什么!我呀,是打这路过,结果猪被挤丢了,我是进来找猪的。”
“你……你们……”沈耀祖看着四周的这些贱民一个个地都不说实话,被气得天灵盖都要烧着了。
这时,沈栖姻却不顾崔大娘的阻拦,自她身后走了出来。
沈耀祖一见了她顿时两眼冒火,想都不想就冲上来要撕了她,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方才问话的那名金吾卫将他整条胳膊都别到了背后去。
疼得他顿时眼冒金星:“哎、哎呦,大人饶命,饶命啊!”
“当着我们的面儿就敢动粗,公子脾气可真大啊。”
“不是,我……”
“二哥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沈栖姻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你闭嘴,都是你害的我!”
“我害你?”沈栖姻蹙眉,凉声质问:“我如何害了你?”
“是你把箭射到先生身上是我害的?还是你骑马把腿摔断了是我害的?又或者是方才,你逞能与人打赌,输了赌约后又羞恼反悔是我害的?”
沈耀祖渐渐回过味来,愈发慌了:“你、你住嘴!不准说,不准说!”
可沈栖姻会听他的才有鬼呢。
“呵……”她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异常悲凉:“我竟不知,我劳心劳力的制了金创药给你,让你送给先生赔礼,这叫我害你?”
“你腿伤瘫倒,我日日看顾,悉心医治,让你不至于沦为废人,这也叫我害你?”
“你说你要入青桐书院,又恐考不过那入院考试,我绞尽脑汁地琢磨萧世子留下的绝对,让你得以顺利入院,这还是我害你!”
字字锥心,声声泣泪。
听得其中一名金吾卫都红了眼睛。
沈栖姻似乎伤心欲绝,说到激动之处甚至连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
崔大娘和其他几位大婶刚要上前扶住她,却被不知打哪突然冒出来的高大身影抢了先。
那人飞起一脚,将沈耀祖踹出去足足几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