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苦哈哈地应了声“是”,心说我还能飞是咋滴!
等她取了银子回来,沈夫人往沈栖姻面前一撂,十分硬气地说道:“这下能说了吧?”
沈栖姻笑眯眯地接过银子,说:“你想收拾蒋琬,就要先接她进府。”
沈夫人当时就想把银子抢回来了。
“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她压根没瞧上:“我就是不想让她进府才来找你的,你可倒好,倒帮起那个小贱人来了!”
“那我问您,您拦着不让她进府,您能得到什么?”
“父亲会就此收心,从此和您相亲相爱?”
“不,他不会。”沈栖姻语气笃定道:“您越是阻拦,他就越是想要跨过重重阻碍和她在一起。”
“甚至他会认为,您的阻拦让蒋琬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会竭尽所能地想要弥补她。”
“而弥补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给她花银子。”
“您瞧,到头来您闹了个人财两空。”
要说一开始的时候沈夫人还有些劲儿劲儿的,那么在沈栖姻这几句话出来之后,她就彻底蔫了下去。
的确,自己阻拦了个寂寞,什么问题都没解决。
可是——
“难道把人接进府里,这些问题就不存在了吗?”
“存在,但不会存在这么多。”沈栖姻一一细数:“首先,您把人弄进府里来,人在您眼皮子底下,还不是您想怎么搓磨她就怎么搓磨她?”
“其次,她进了这个家门之后,一应花销祖母都是看在眼里的,父亲倒是有意偏袒,但祖母能舍得那个钱供她挥霍吗?”
“在这件事情上,您和祖母是一条船上的。”
顿了顿,沈栖姻意味深长地看向沈夫人,说:“我再给母亲提个醒儿吧。”
“父亲整日出府去找她,二人都当起夫妻来了,万一哪日她再怀个孩子,怕是祖母就不会跟您一条心了,届时您的处境岂不被动。”
“不如趁眼下,早早将人接进来,于外,可化解几分您如今善妒的名声,于内,也免得再与父亲鸡声鹅斗。”
沈夫人暗暗点头。
没错!
自己好歹是正房,又掌着家,要摆弄她一个妾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便是暗中给她下点药,杜绝她生子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光是想想,沈夫人都觉得激动。
这五十两花的值!
心里有了主意,沈夫人也不耽搁,当即便叫人备车,又去了桂花巷。
沈苍还以为她又是来找事儿的呢。
他扫把都操起来了,结果却被告知,她是来接蒋琬进府的。
这峰回路转,打得沈苍和蒋琬措手不及。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药白买了!
第二个反应是:还好还没吃呢,要不退了?
毕竟是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因此在回府的路上,沈苍还真就去了广仁堂,想仗着沈栖姻的面子,让三娃把药给退了。
结果三娃说:“药物售出,概不退换。”
沈苍明示道:“我是沈栖姻她爹……”
“你是我爹都没用。”三娃语气温和,态度却十分强硬:“这是药,在你这过了一手,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给你退了也不敢再往外卖了,那我不是亏大发了!”
“这能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检查啊。”
“诶!”三娃摆手:“人外有人,万一你手段高明我查不出来怎么办?我不做那托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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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沈苍只得拿着这已然没了用处的药回了沈家。
沈夫人安排蒋琬住进了从前周姨娘住的院子。
沈苍的脸色当即就跟踩了屎一样。
不过想着人已进府了就好,也犯不着再为了这点子小事争论不休。
这件事的最后,似乎每个人都很满意。
当然最满意的还是沈栖姻。
一百两银子,甚至都够她往新买的宅子里置办家具了。
她最终从萧琰帮她挑的那五座宅子里选了相对较大的一个,琢磨着万一日后师兄和师弟他们娶了媳妇,也好有地方落脚。
她已买了几个下人进去打扫归置,以便日后随时能够入住。
这日晚间,沈栖姻奋笔疾书地在那算账,看自己手头还剩下多少银子,忍冬昏昏欲睡地趴在床上,声音糯糯地说:“阿姐,那铺面的名字您想好了吗?再过两日可就要开张了。”
“你念书也有一阵子了,你来起吧。”
“我?!”忽然被抽查“功课”,忍冬“垂死病中惊坐起”,瞌睡都吓没了。
“试试。”
在沈栖姻鼓励的目光注视下,忍冬挠头道:“那、那我想想……”
话落,窗户上传来熟悉的“啪嗒”一声,让忍冬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嘿嘿,准是萧大人来了,阿姐你快去吧,起名的事还是明儿再说吧。”说完,她跟条泥鳅似的钻进了被窝里,只留给沈栖姻一个圆乎乎的后脑勺。
沈栖姻无奈地摇头失笑,起身往外走。
门一开,萧琰不等她让,自己便走了进来。
倒是沈栖姻因为他这举动愣了一下,心想果然是一回生二回熟啊,这人第一次进她闺房时还颇为局促,没想到如今自在的跟回自己卧房似的。
掩上门,沈栖姻看向他问:“大人这会子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他有些欲言又止。
“嗯?”
“你可以不必叫我‘大人’的。”
沈栖姻茫然地眨了眨眼。
不叫他“大人”叫他什么?
她想了想,试探道:“世子爷?”
萧琰敛眸。
沈栖姻立刻改口:“显然不对!”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萧琰被她这求生欲满满的样子逗笑,一时间,心里那点微乎其微的别扭心思也烟消云散,坦诚地告诉她说:“……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那怎么行!”
“为何不行?”
“那样太失礼了。”
“我们之间有这么生分?”想到什么,他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噢,也难怪,毕竟沈姑娘与我不熟。”
“……”她好像是被“阴阳怪气”了。
踌躇片刻,沈栖姻觑着萧琰的神色,轻声唤道:“萧、萧寒玉?”
一个名字,便叫某人红了脸。
沈栖姻原本觉得没什么,可眼见他的脸越来越红,就跟她调戏了他似的,便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最后只能转移话题道:“大……你、你还没说是来做什么的呢?”
提及正事,萧琰敛起眸中的荡漾,瞬间恢复严肃脸,问:“原本只是过来送样东西给你,不过经过一处院子时,听见了些动静,我想,你或许会感兴趣。”
“谁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