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圣旨(2 / 2)

观其纹路,细腻丰富,层次分明。

映着烛光,更见晶莹剔透,内部甚至隐隐发亮。

音色也清脆得多。

沈栖姻估摸着,这应当才是正儿八经出自玉仙居的珠钗。

珠钗绾青丝,寸寸相思意。

这一晚,沈姑娘少见得又没有睡好,一闭上眼就是萧琰那张近在咫尺的侧脸,白得晃眼,俊美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被角都要被她揪烂了。

快到五更天的时候,她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结果——

梦里也是萧琰。

在那个难辨真伪的梦境中,她梅开二度,又吻了他一下。

只是这一次却没那么容易收场。

他追着她问,问她为何吻他?还坚持要她给他一个名分。

沈栖姻是被吓醒的!

忍冬早起在院里练完功进屋,就见她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光洁的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儿。

见状,忍冬拿了手帕帮她擦拭,问:“阿姐做噩梦了?”

“……也不算噩梦。”毕竟萧琰没戴面具的那半张脸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那怎么一脑门儿的汗?”

“梦里有只很凶恶的大狗追着我咬,我跑了一路,累出汗了。”

“……噢。”还能这样?

恐忍冬再继续追问,沈栖姻便打岔叫她帮自己把衣裳拿过来。

碧青色的襦裙,配萧琰送她的那株珠钗正好。

早膳之际,老夫人院中来了人,说是让沈栖姻出门前,先去缀锦堂一趟。

昨儿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当然要去凑凑热闹,于是吃过饭后,便欣然前往。

沈老夫人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地对她说:“你二哥病了,昨儿夜里忽然发起狂来,你赶快过去给他瞧瞧,看是怎么回事。”

沈栖姻扫了眼一旁的沈苍,问:“父亲医术不够,治不了?”

一听这话,沈苍哪里坐得住,当即表示:“一派胡言!”

“我潜心钻研医术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治不了。”

沈栖姻立刻反问:“您既是能治,祖母为何要我去呢?”

沈苍:“那是因为……”怕挨打。

但这话显然不能说。

憋了半晌,沈苍竟大言不惭地来了句:“其实是为父想要看看你如今的医术是否又精进了,有意试你一试。”

可他话音未落,沈栖姻就毫不给面的笑出了声。

“呵呵。”她笑着摇了摇头,皓齿红唇,明艳动人。

“你二哥都病得那般严重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沈老夫人一脸不悦的说道。

“严重吗?我没觉得啊。”沈栖姻无辜道:“否则的话,父亲怎么还有闲心来试我的医术呢?”

“这……”

沈老夫人被她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堵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便只能瞪了沈苍两眼出气。

都怨他!

非得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承认自己医术不够不就不用费这么多话了嘛。

都说母子连心,这话的确不假。

就在沈老夫人埋怨沈苍的时候,后者竟也在心里埋怨她。

早听他的直接去府外请个郎中来不就得了嘛,非要省这几个钱。

这下倒好,看她怎么收场!

原本两人是计划好了要一起坑沈栖姻的,结果说着说着“联盟”突然瓦解了,彼此开始互相抱怨不说,甚至都没人再主动开口了。

沈栖姻一瞧,心说熄火了哪成啊,便明知故问道:“说起来,二哥究竟是因为什么病了?”

此言一出,沈老夫人和沈苍双双变脸!

偏她就跟没看到似的,又问:“说起来,今儿怎么没看到舅爷和那位表哥呢?往日过来请安,总能碰到舅爷在和祖母谈天说地啊。”

话落,那母子俩的脸色更难看了。

沈栖姻有意再添一把火,便说:“其实我也有一件事,要和祖母还有父亲商量。”

“舅爷昔日对我们沈家有恩,按说是怎么报答都不过分的。”

“他又是上了年纪的人,日子艰难,在咱们家颐养天年,又能和祖母做个伴儿,自然是极好。”

“可是那位表哥年纪轻轻的,也不事生产,也不入院读书,就这么无所事事地白赖在咱们家,多早晚是个头啊?”

“难不成,日后大哥和二哥成了家,也要继续养着他?”

这话可是说到沈苍心坎上了。

他早看那爷俩不顺眼,正愁没办法将他们撵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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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沈栖姻提起,他便顺势道:“母亲听听,连姻儿都考虑到这些问题了,您却还执迷不悟。”

“养着表舅也就罢了,难道他的子子孙孙我都要负责不成?”

“那照你的意思,要把修然赶出府去?”一提起要赶郭桉他们走的话,沈老夫人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那孩子此刻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呢,你可别忘了是谁动的手!”

“就算是耀祖伤了他,那也是他自找的!”

“你没听昨儿耀祖说嘛,他正睡觉呢,就被那不是人的东西给糟蹋了!我没立刻赶了他出去,已经很给表舅面子了。”

昨夜事发突然,他又被气得那样,是以也没顾上去想耀祖说的那些话。

眼下回想起来,明显不对劲儿啊。

他对老太太说:

——要不是你非要收留那爷孙俩,我又怎么会摆脱不了那个畜生,睡着觉就被他给糟蹋了!

这摆明他昨儿胡来非他本愿,而是被郭修然给强迫的。

还有,他后来还说了一句:

——我身子也不行了,娶不了媳妇,生不了孩子,我还活着干什么!

沈苍眉头都要皱到了一起。

耀祖他的意思是……

他不能人道了?!

想到这种可能,沈苍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撅过去。

偏偏沈老夫人还没眼色,反驳道:“那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能光听耀祖一面之词啊,也得听听人家怎么说。”

闻言,沈栖姻立刻火上浇油:“我还是第一次见祖母行事这般公正,不似以往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包庇二哥。”

“看来您是真把舅爷对咱们家的恩情当回事,半点委屈也不肯让他们受。”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沈栖姻并非“无心之言”,这话听在沈苍耳朵里,那意思可就多了去了。

对啊,这老太太素来护两个孙子更护命一样,连自己这个亲爹话说重了她都不愿意。

可如今关系到郭修然,她怎么就不着急了呢?

沈苍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当务之急是先治好沈耀祖的病。

不光是他的疯病,还有他的隐疾。

这可不是沈栖姻一个姑娘家能治的病。

不过,指使不了沈栖姻,却不代表沈苍不会打别的主意。

只是他话未出口,却见下人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磕磕绊绊地说:“老、老爷,宫里来人了,说、说、说……”

沈苍“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说、说是奉陛下之命,来传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