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准保又是魏老夫人叫她过去。
魏老夫人找她也无甚正事,主要就是投喂,然后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就放她走了。
不过这日走的时候,她碰到了江寄谣。
后者脸上蒙着一方面纱。
想来是之前被猫抓出来的伤还没有好。
同以往面对沈栖姻时的表现不同,江寄谣这次的反应很是新鲜。
她在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一边看一边摇头叹息:“我居然会把你这种人的存在当作是一种威胁,我真是疯了。”
“你倒不疯,只是单纯的蠢而已。”
“你……”江寄谣的深沉瞬间破功。
不过她就像是藏着什么杀手锏似的,没像之前那样彻底破防,而是很快调整好情绪,说:“沈栖姻,你敢这样不将我放在眼里,不就是仗着姑奶奶看重你吗?”
“但你可知道,她为何如此在意你吗?”
沈栖姻挑眉:“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江寄谣以一种看笑话似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好半晌方才继续说:“为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费了我好一番功夫呢。”
“可见你有多废物。”
“你!”怒意漫上江寄谣的双眼,她威胁道:“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有关你腕间红痣的秘密?”
“显然没多想啊,这都看不出来?”
说完,沈栖姻转身就走。
江寄谣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
她径自赶到沈栖姻身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我实话告诉你吧,姑奶奶她是把你当成了替身,聊以安慰罢了。”
“因为你同她死去的女儿,还有外孙女一样,腕间都有一颗红色的痣。”
“但我调查过你的底细了,你就是沈家的孩子没错。”
“我能查到的,姑奶奶也必然查到了,可她明知你不是她的外孙女,却还是待你如此上心,不是因为她喜欢你,而是因为她透过你,在缅怀她的外孙女。”
“你,只是个可悲的替代品!”
江寄谣以为,自己丢出如此残酷的真相,沈栖姻听后必然会彻底崩溃,看她卸去伪装,失去理性,自己方才感到快意几分。
谁知沈栖姻听后,竟只是语气平静地问她:“你确定是外孙女?”
“……否则呢?”这人简直莫名其妙:“若是外孙的话,怎么可能会把你当作替身!”
“那老夫人的女儿和外孙女是怎么过世的?”
“姨母难产而亡,至于那位表妹,则是……”话说到一半,江寄谣却及时住口:“我为何要告诉你?”
“这不是显你能吗?”
“哼,你想知道,我偏不说!”
话音方落,沈栖姻一把就拽掉了她脸上的面纱,那伤痕累累的脸颊顿时便映入眼帘。
江寄谣惊声尖叫,气得捂着脸跑开,因为没顾上看路,还狠狠摔了一跤。
沈栖姻面无表情地丢掉面纱,一脚踩上去,转身离开。
江寄谣不说也无妨,她都能查到的消息,可见也不会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密,仔细打听一番,想必就会有结果。
或者——
她有一个更便捷的方式,来印证心里的猜测。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这一晚,沈栖姻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场景,是在秦隶的府邸。
她看到了师弟。
他一身红衣,艳光四射,映着眉间的一抹胭脂记,美得雌雄难辨。
他长高了许多,也清瘦了许多。
她看到他像被人操纵的木偶一样,毫无生气地跪在秦隶的身边帮他洗脚,后者狞笑着将脚踩在他的肩膀上,擦去上面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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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秦隶房中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伤痕。
他仰头望向夜空,明月高悬,皎皎生辉。
他空洞无神的双眸染了月色一般,渐渐有了一丝光彩。
“师姐……我会活下去,努力活下去……”
“师兄,春生……”
“我等你们。”
沈栖姻心口一涩,不待她细想,眼前景象陡然变幻,三娃一身白衣倒在血泊里,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秦隶端坐在上首,唇色发紫,暴怒道:“我让你把解药交出来!”
“哈,哈哈哈……”三娃却只是笑:“解药?我给你下的毒,又怎么可能会把解药给你呢?”
“不过你别担心,你不会立刻就死的,待到最外面的一层药衣融化,化尸水会从你的体内一点点向外腐蚀灼烧。”
“这个过程,你会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张扬,玉面染血,有如鬼魅。
那夜倾盆大雨,亦洗刷不尽他周身的血渍。
大雨滂沱,隔着层层雨幕,似有一人手持利刃而来,沈栖姻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究竟是谁,这个梦便戛然而止。
醒来,窗外雨声沥沥。
枕上一片潮湿。
她抚上钝钝发疼的心口,眼底逐渐变得猩红。
秦隶!
她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翌日晨起,大雨虽停,天却依旧阴沉沉的。
一夜秋雨,更添寒意。
忍冬晨起练功回来,便见沈栖姻脸色不好,问她缘由,她只说雨声嘈杂,没有睡好,可忍冬却觉得是她的情绪不太对劲儿。
只是她不说,她便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这日沈栖姻在离开广仁堂,去武安侯府给魏恒施针之前,忽然对三娃说:“我想让你与我一起去武安侯府。”
三娃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
“嗯。”
“……哦,好。”虽然不知为何,但他听话。
大壮闻言看了她两眼,没说什么。
沈栖姻和三娃一路去了侯府,临近魏恒院子的时候,她忽然伸手摘下了三娃脸上的面罩。
“师姐?”摘他面罩做什么?
“……你长得好看,我想显摆显摆。”
三娃一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