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高兴了?”赵才人待要争辩,忽觉不对,道:“等等,你说谁侍过寝了?”
“这还用说?”岑才人无语道:“前阵子那一位,每天都去乾清宫侍奉,整个后宫谁不知道?总不可能是皇上叫她去磨墨添茶吧?”
赵才人恍然大悟:“你说的也有道理啊,难怪她能晋升成美人。”
一直没说话的阮更衣忽然道:“可是,我觉得燕姐姐晋升和……和侍寝无关。”
闻言,赵才人两人都有些意外,一齐看向她,阮更衣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当时太后娘娘说了,是因为李更衣诬陷燕姐姐,害她受了很大的委屈,这才给她晋升位份,以示安抚……”
她不安地抠了抠手指,微微垂着眼,道:“你们……为、为什么总喜欢议论她呢?”
赵才人愣住,连忙解释道:“没有啊,我们就是随便说说,不算——”
岑才人拉了她一把,看着阮更衣,笑了笑,道:“阮妹妹这话说的可真是太冤枉了,我们闲聊几句而已,谁议论她了?”
“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道:“说起来,燕美人这次救了你一命,自己反倒受了伤,都告病几日了,阮妹妹怎么也不去看望看望?我听说萧美人都亲自登门了呢,阮妹妹若是想表一表心意,光是在这里说可没用,燕美人也听不见啊。”
这一通话连嘲带讽,着实有些尖刻了,阮更衣又向来是个脸皮薄的,当即神色微变,又羞又愤,迅速红了眼圈,呐呐道:“我……”
赵才人还欲说什么,岑才人却已起了身,道:“还不走?等着人谢客么?”
说完便走了,赵才人跟着站起身,犹豫着对阮更衣道:“那阮妹妹,你……好好养病,别把她的话往心里去,她人就那样,说话可难听了……”
阮更衣面色发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好……”
……
乾清宫。
楚彧一如既往地坐在御案后批折子,正在这时,李得福自殿外进来,道:“启禀皇上,文思院院使求见。”
朱笔一顿,楚彧抬起头,道:“让他进来。”
很快,一名身着五品文官袍的官员入殿来,身形清瘦,面带喜色,双手捧着一朱漆托盘,先是躬身揖礼,这才激动地道:“日前皇上吩咐的玻璃已做成了,微臣幸不辱命,请陛下过目。”
李得福立即上前,接过那朱漆托盘,奉到天子面前,小心揭去覆在其上的丝绢,那竟是一个极漂亮的美人瓶,质地如冰雪一般,晶莹剔透,泛着些微浅绿色,在天光的折射下,光华灿灿,夺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