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微微一笑,道:“国事再忙,也还是要来母后身边尽孝,晨昏定省,不可懈怠。”
太后感慨道:“皇帝有心了。”
母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楚彧才提起来意,道:“方才儿臣责罚了淑妃,令她禁足一个月,面壁思过。”
“哦?”太后故作不知,道:“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你?”
楚彧答道:“儿臣今日赏赐了燕美人一个花瓶,淑妃拿在手中把玩,将它摔碎了,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儿臣若只是轻轻揭过,一来有损皇家威信,二来则是,母后如今掌管后宫大小事务,劳心劳力,夙兴夜寐,淑妃不帮着您也就罢了,反而恃宠而骄,给您添乱子,这样下去,她日后如何能处理六宫事务?”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太后愣是没找到突破点,还要颔首赞同,道:“这孩子是有些骄纵了,不知天高地厚,都怪哀家宠坏她了。”
楚彧道:“此番小惩大诫,儿臣希望淑妃能反思己过,不要辜负母后的期望才好。”
太后欣然道:“你的这些思虑很好,哀家也早就想敲打敲打她了。”
她说着,忽然叹了一口气,道:“还是哀家老了,没有用了,你忙于政事,日理万机,还要处理这些后宫琐事,真叫哀家心中惭愧啊。”
楚彧立即道:“母后言重了,若是没有您倾力襄助,只怕儿臣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
“能有皇帝这一句话,哀家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太后笑了笑,又道:“说起来,还有一件事,你来得正好。”
她说着,对旁边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那宫女立即退下了,不多时复返,身后跟着一名尚寝局的女官,那女官手里捧着一个朱漆描金托盘,上面摆放着许多玉签,每一枚都只有两指来宽,雕刻着各式繁复的花纹,描着金字。
太后解释道:“新人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各个品性都不错,哀家觉得,也是该安排她们侍寝了,好早日为皇家绵延子嗣,开枝散叶,这花玉签原是要送到乾清宫去的,既然你来了,就先挑一个吧。”
楚彧看着那些花玉签,没有立即动,太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含笑道:“对了,这燕美人的身子不好,最近一直告病,哀家便作主把她的玉签撤了下去,等她日后养好身子再说。”
楚彧听罢,语气淡淡道:“母后有心了。”
“应该的,”太后柔声催促道:“皇上挑一个吧,时候不早了,尚寝局的人也好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