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看着燕摇春和柳宴书交谈起来,又拿出了她画的示意图,以及系统给的随目对镜法,示意图上不止有眼镜,还有望远镜,柳宴书看了,连呼神奇,又追问她是如何得知这些东西的。
燕摇春和楚彧对视了一眼,轻咳一声,道:“这图纸是……”
正在她试图编瞎话的时候,楚彧开口道:“无可奉告。”
若是常人听了这一句话,必然会有点什么想法,再有不识趣的,还会厚着脸皮继续问,但是这个柳宴书不同,他竟然真的没有追问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致地看起图纸来。
这倒是令燕摇春大感意外,心想,这人表面上看起来粗枝大叶,二憨憨的,没想到这么有分寸感。
下一刻,楚彧就听到了八幺八的声音响起:“柳宴书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为20。”
楚彧的眼神微冷,而柳宴书对此毫无所觉,还在和燕摇春聊得起劲,正在这时,秦灿从外面进来,道:“主子,陈院使来了。”
陈构是文思院院使,说起文思院,先帝在位时,只是掌造一些工巧之物,以供皇宫使用,并不如何受重视,但是自从新帝登基以来,文思院的地位水涨船高,户部每年会拨一笔款,又招揽了许多新的人才,陈构心中对当今天子是万分崇敬与感激的。
上次他去宫里呈奉玻璃瓶,后来又被旁事耽搁了,不意楚彧竟自己低调来了文思院,所以在那之后,陈构特意叮嘱过门房,若“喻少卿”来了,定要立即知会他。
但是陈构没想到,楚彧身边竟还跟着一名美貌少女,他愣了一下,道:“这位是……”
不等楚彧回答,柳宴书率先介绍道:“院使大人,这是喻少卿的妹妹,说起来,上次匆匆一面,还未请教喻姑娘的芳名。”
陈构见楚彧的表情微沉,便知道这位“喻姑娘”八成别有身份,天子身边的妹妹,既不是公主,还能是什么人?
陈构看了柳宴书一眼,轻斥道:“人家姑娘的名字,哪是你一个外男能问的?没有礼数。”
陈构虽身为院使,但是他的脾气很好,平易近人,不太摆官架子,故而柳宴书也不怕他,反而笑嘻嘻地道:“院使大人有所不知,这位喻姑娘和寻常女子不一样,十分厉害。”
说着,又把那图纸拿出来给他看,陈构看了半天,也有些心动,不住点头,感慨道:“时人大多有眼疾,昏昏茫茫,不能视物,更有甚者,三尺之外不辨人畜,更不要说做一些精细活儿了,我听说左相尚大人的眼疾也十分严重,每日处理文书时,都需要书吏在旁边念给他听。”
说到这里,他再看燕摇春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称赞道:“若这眼镜能使人重获明晰,那就是大功一件啊,姑娘能有如此奇巧心思,真是令人佩服!”
燕摇春有点不知所措,她虽然喜欢被人夸夸,但那是在熟人面前,被陌生人这么个夸法,她只觉得尴尬万分,并想火速逃离现场。
所幸楚彧及时替她解围,侧过身,将她稍稍挡住些许,对陈构道:“眼镜之事,便交给诸位了。”
陈构自是满口答应,亲自送他们出去,一边趁机汇报工作:“昨日皇上派人送来的农具全书,我已命人开始研制了,想是用不了多久,便能初见成果,到时候,我再入宫觐见。”
楚彧颔首,转头一看,柳宴书依然沉浸在那图纸里,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对话,正在好奇问燕摇春:“喻姑娘,既然这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的东西,那是不是也能看到天上的星辰和太阳?”
燕摇春沉默片刻,鼓励道:“柳大人可以试试。”
她看柳宴书这二憨憨的样子,担心他做出望远镜之后,真的对着太阳去观察,到时候把眼睛看瞎了,又提醒道:“日光太盛,非人目所能直视,我建议柳大人还是不要尝试,星星和月亮倒是可以。”
反正技术没到位,你那望远镜肯定什么都看不清。
柳宴书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说起来,我昨日磨那镜片的时候,做出了一个小玩意,正好送给喻姑娘。”
他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圆圆的物事来,递到燕摇春面前,那竟是一面镜子,只有巴掌大,不是泛黄的铜镜,而是一面银镜,和现代的镜子毫无区别。
柳宴书笑容爽朗,露出一口白牙,将那镜子送到燕摇春面前,少女的眉眼映在镜中,犹如真人,他得意道:“我在上面镀了一层银,就成了一面镜子,是不是非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