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尖与心口处的皮肤对峙着。
由于常年不见阳光,它倒是长得白里透红,吹弹可破——但那只是看起来。
真实情况是,它忠实地履行了皮肤的职责,顽强地抵抗着剪刀的入侵。我感受到了物理课上说的,压力聚集于一点的时候,它会无限增强。
唯一可惜的,这把剪刀并不够锋利,它太钝了,使劲扎了半天,只是皮肤多了个红点,连皮都没破。
我失望地丢开它,把衣服穿好,盖着被子,想着去哪里找把利器。
躺了一会儿,我电话响了。
我接起来一听,是元小东!
“喂?爸爸?”
“元云!你现在在哪?”
他的声音很严肃,听起来快要生气了。
“我在学校啊!”
我真在学校,没有撒谎。
“你们老师说你没请假就跑回家了!我从市里开车回来找你,结果没有找到。”
“哦,可能我上厕所去了,他没看到我,就以为我旷课了。”
“这样吗?”
“是啊。”
我爹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
他不信也没用,我确实是在学校来着。
放下电话,李婷推门走了进来。
我看了一眼,门外的天一如既往的阴沉,遮天蔽日的阴云仿佛看不到尽头,门打开,一阵寒风灌了进来。
“你在寝室啊?”
李婷寒暄道。
“是啊。”
我回了一句。
“刘老师在找你。”
“不用管他,打电话给我爸,说我旷课回家,刚刚我爸打电话给我,说回家找我没找到。还好我没回去,要不然肯定要挨打了。”
我一顿吐槽,李婷:“哈哈哈哈哈!还好你没回去!”
她从床底下拖出行李箱,拿了一条围巾圈在脖子上:“你吃饭没?”
“还没有嘞。”
“我吃过了,你早点去吧。”
李婷要出去了,我也起床,找出我的饭卡,准备去食堂。
那天傍晚食堂做的菜很好吃,一份炸鱼块,一份酒酿霉豆腐,还有一份四季豆炒瘦肉,都很好吃!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一味想着死的事,一定是因为太过认真的活。
那段时间我写过遗书,想过晚自习之后,从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跳下去,在深夜里往下看,竹林影森森,学校铺在外面的瓷砖,反射着淡蓝的月光。
“远儿,不要跳。”
不用转身,是清幽来了。
“我们回去吧。”
我看了一眼月亮,或许上面并没有嫦娥,有的只是无尽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