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人难道不知云京谢公子指的只能是谢云霁一人么?
她抬眸细细打量,面前的青年身姿挺拔,一头银发衬得他面色冷白,面部轮廓锋利,眉骨沉沉压着眼,俊美非凡,可这种俊美却透着一股冷气。
此时不知为何好像是生气了,蹙眉时阴沉的模样没来由地让人心生恐惧,只想离他远些再远些。
见她毫不掩饰的失落,谢檀无声地扯了扯唇角,似是自嘲般,面色也冷了几分。
“怎么,娘子好像很是失落?可昨夜娘子并非如此啊,倒是急不可耐地要对在下以身相许。”他若有所思道,唇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娘子莫非不想认账?”
宋旎欢平时也是伶俐之人,却被谢檀一番轻描淡写的话怼得羞愤难堪,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她面露难色,谢檀淡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桌上的药粉收进药箱,“昨夜你我并未发生什么,你可放心。那鸨母的药并非一定要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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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母果然只是吓她的!
宋旎欢心中大喜,表面却丝毫不显,乖顺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打断谢檀的话:“昨夜轻浮了公子,实属情非得已,我对公子并无情意,我们就此话别罢。”
对他并无情意,那对谁有情意?
就此话别?
谢檀薄唇微抿,良久不语,半晌沉吟道:“你认识谢云霁?”
“不识,但谢郎君琼花玉树,京中女子无不遐想,绮欢深知自己身份,不敢痴心妄想。”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
谢檀极轻的笑了笑,似有轻蔑之意。
宋旎欢脑海中飞速运转,既然现在情蛊已解,她又逃出了馥娆庭,她已是自由身了,什么能比自由更重要呢!?
她整个人都感觉到平实和从未有过的轻松。至于贱籍女子出城要拿到的文书,就再想办法罢!
宋旎欢盈盈一拜,便要起身离去。
谢檀却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似笑非笑道:“我将你救了出来,这就走,娘子未免太过薄情。”
宋旎欢虽未挂牌,但何其熟识欢场中男子的嘴脸,这种来勾栏瓦舍寻欢的男子能是什么好人。
于是转脸便眉眼带笑的覆上他的手背,柔声哄道:“多谢公子相救,绮欢实在无以为报,那不如……以身相许,公子意下如何?”
谢檀深深看着她。
以他的心智,不难察觉这其中的古怪,但心中仍隐隐生出一丝希冀。
她被他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将鬓边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心虚地笑了笑。
浑然未觉谢檀眼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如此甚好。”他神色平静,脸上有一抹笑意。
宋旎欢不知他心思,见他皮笑肉不笑渗人的很,心中暗暗思忖,要快些离开他才好。
“可否请公子到附近的镇上去置办些衣物?绮欢现在穿着的这个,实在是不成体统……”她面色微红,垂首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纱衣,又瑟缩了几下。
谢檀这才想到现下正是隆冬,她穿这衣裙真得着凉了不可,为她采买些保暖的衣裙是要紧事。
他点了点头,而后将自己身上的狐裘大氅披在她身上,仔细将领子系好。
他的指尖擦过宋旎欢的脖颈,感受到她肌肤上温润滑腻的触感,一时有些晃神,自己脖颈上被她吸咬的痕迹霎时又灼热了起来。
他压下胸臆中的惊涛骇浪,淡淡嘱咐道:“我去去就回,你把门锁好,谁来也不要开。”
宋旎欢乖顺地点了点头,眨巴眨巴眼睛轻声道:“郎君可要快些回来……”
谢檀不会想到,待他满心欢喜转回之时,宋旎欢早就驾着马车逃之夭夭,车上还有本来要为她赎身的黄金千两。
与此同时,凄迷的月色下,一清贵身影从乌衣巷尾走出,一半在明一半在暗,面容温润俊美,能叫男人女人都忍不住将目光凝至他身上。
“可办妥了?”
“回大公子,办妥了。”黑暗中的人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用极低的声音道,“连那姜大人都未曾察觉,以后也绝对查无可查。接下来便将宋娘子送到他们面前……公子等好儿吧!”
如谪仙般的公子颔首,唇角勾起渗人的温柔笑意。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