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经过了昨夜,他该如何看待她?
她还能是他未来的娘子么?
“子澈方才还与我说起你们的婚期,大灾过后确实要办些喜庆的事,届时我来喝喜酒。”萧慎笑道,见宋旎欢讶然抬头的模样,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
像他这样尊贵的出身,自诩见过太多莺莺燕燕,早已是情场老手了,只需一眼,便知女子心中所想。
何况女儿家在面对心上人时的那般模样是藏不住的。
萧慎发现这女子全然不似谢云霁想的那般无情。
看来即使颖悟绝伦如谢卿,在情爱之事上却还是蠢笨迟钝啊。
这样隐晦的爱意虽未宣之于口,也只有当局者迷了。
事情变得有趣了。
“我先走。”萧慎笑了笑,目光不客气地在宋旎欢身上打量了一圈,而后道,“谢卿不必送了。”
待萧慎走后,谢云霁看着她将包袱藏于身后的模样,他甚至不想再去看第二眼,心里乱的很。
半晌,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又想起谢檀假死的戏弄,怒从中来,语气尽量温和,“旎欢表妹……这是要走么?”
“又是为何要走?”
若是前一刻,她还想走,可在得知谢云霁修史之后,又不想走了。
宋家虽不是什么名臣之后,但祖上三代都是忠臣,直到齐王一案如风卷残云般将朝廷一半朝臣全部贬黜抄家,宋家莫名牵连其中,现在眼看是要板上钉钉地在史书中遗臭万年!
她不想这样。
这些年关于父亲的罪名,她一个弱女子,自己都身陷囫囵,又能做什么?
但现在不同了,能下笔定宋家忠奸的人就在眼前,这个人还可能是她未来的夫婿。
若是够不到,就算了,可若是她踮踮脚就能够到呢?
“旎欢。”谢云霁接过她的包袱,牵过她的手往角亭后面的假山而去,“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假山中果然清净,谢云霁斟酌了片刻,眼里流露出受伤的神情,苦笑着问:“真的要走么?在你心里,我一点都不重要是不是?”
宋旎欢愕然,像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争辩道:“当然不是……”
“那你为何要走?就因为昨夜你自己去祭奠了谢檀?我都说了我不在意了,为何还要如此?我这边兴冲冲地计划着出了孝期与你的婚事,旎欢你却一直想弃我于不顾……”
“你说什么?”宋旎欢有些不明白,就这么傻傻地看着他,“昨夜你和我……没发生什么么?”
他温柔又深不见底的眸子注视着她,道:“昨夜忽逢骤雨,旎欢你像是受了惊吓晕了过去,高热不退,我把你背回府中,怎料这就翻脸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