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没说错吧,未婚夫妻不宜相见的……公子他向来克己复礼,咱们还是回去吧。”玲珑劝慰道。
宋旎欢局促起来,将香囊收回袖中,不安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我、是我唐突了。公子他可会生气?”
谢家这样的门第规矩大,是她思虑不周了……也不知怎么,是昏了头了么!竟想着拉他与她一起胡闹,还好他冷静自持。
可这般冷静,未免让人失望……
玲珑掺着宋旎欢往回走,道:“公子岂是那种胸襟狭窄的,您别放在心上。,公子只是不愿坏了规矩。”
宋旎欢点头称是,方才冲上头的那股子劲儿过去了,惊觉自己的失态失控。
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她最怕甩不脱青楼里沾染的以色侍人的做派,她一直控制自己,谨言慎行,将心中深藏的情感埋的再深些。
怎的今天就昏了头了……
“表姑娘,姜家送来的人怎么安置?”玲珑问。
陪嫁来的人本应该陪着姑娘一同居住,但那几个一看就是来凑数的,这等促使仆役,若是在谢府,连主人跟前都去不得的。
的确,那两个随嫁妆一起过来的仆妇是姜府中最不受重用的,还是为了进谢府别太难看,才给备了身齐整的衣裳,但衣裳还是小了紧了,露出半截粗壮的手臂来。
宋旎欢纵使是再愚钝,也看出姜家对她的轻视来,到底不是亲生女儿,可连敷衍都做得如此浮皮潦草,实在让人心寒。
不知是不是受了谢云霁的熏陶,宋旎欢已不会再把情绪挂脸子了,她和颜悦色道:“爹爹送你们过来,必定各位都是整齐利索的人,这位妈妈,您贵姓?”
被叫到的这位一看就是这四个人里能拿主意的,她笑眯眯道:“回娘子,奴姓郑,这一年未见娘子,如今一见果真更水灵了,新郎倌真是好福气!”
玲珑腹诽,这老奴还当自己是根葱呢?若是见到大公子便不会这样说了!
郑妈妈一进谢府就被这高门大户的富贵景象震住了,再抬眼一看立于宋旎欢身侧的玲珑,通身气派简直比得上官宦人家的小姐,果真是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
登时不敢再口无遮拦,心中暗叫不好,夫人的谋算估摸着要落空。
姜氏夫人在临行前与她商量,要在平日里多提点提点小姐,别嫁进了谢府就忘了娘家的困苦。
自从姜老爷被贬到宁州当了通判,日子过的是紧巴巴的一天不如一天,前段日子地动,府里塌了两所宅子都没钱修,想着小姐得了富贵,吃肉也得留口汤给他们啊。
可玲珑什么话都没说,那副紧随宋旎欢其后精明能干的样子就几乎让这仆妇打消了念头。
与其为姜夫人卖命,不如伺候好小姐,小姐要嫁的可是豪族世家,新郎倌又是个什么在御前行走的翰林,往后啊只怕整个姜家门里都没有能高过小姐的了……
才是初冬,屋里就烧起了地龙,这四个姜府送来的人明显平日里没有这样的待遇,都穿着厚重的棉服,在屋里呆的久了,额角渗出薄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