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晚上做来吃的菌子泡在清水里,余下的连根带土的挂在篮子里,放个两日不成问题。若是沾了水,不到明儿一早保准都烂了。
菌子好处理,山笋处理起来就费劲的很。拔野山笋时费腰,而剥野山笋时,费手。
不同于大竹笋,用刀划道开个口子,三两下就剥掉了笋壳。
野山笋不过手指的粗细,刀自然是用不上,得用指甲沿着最外层的笋衣,一层又一层的将其剥开。稍有不慎,群壳就会扎进指甲肉里,钻心的疼。
一篮子山笋剥完,花了小两个时辰。
笋壳堆成了小山,剥出来的笋心嫩白如玉。
新鲜的竹笋味微苦,带着涩。需入沸水中汆煮,以去除苦涩。
焯过水后的野山笋捞出过凉水,再沥干水分。
野山笋切丁,配着去岁秋时腌下的雪里蕻,放上几粒干辣椒爆炒,美味又下饭。
下宽油,蒜瓣姜片辣椒炒香后,倒入各色菌子一起爆炒,只需少许的盐调味,出锅前再撒上一把青蒜叶,就鲜香无比。
“要说这山里的美味,就属这菌子最好吃,真真是鲜!”沈老头吃了口炒杂菌,抿一口酒。
“舒坦!”
沈老头喝完了又要倒,被吴婆子一把夺过酒杯:“喝一杯就行了,下晌还要犁田,你可别给我耽误事。”
吴婆子倒不是心疼酒。这酒是自己酿的,本就是酿来给老头喝的。只是眼下正值春耕,这要喝上头了,岂不是耽误田地里的活?
“一杯,再喝一杯!”
吴婆子不应。
“一杯,就一杯,耽误不了事儿。”沈老头伸出一根手指哀求着,也不顾及边上还坐着儿子媳妇和孙女们。
吴婆子依旧不应,头都不曾抬起来看沈老头一眼。还是沈杳心疼她爷爷,帮着求道:“奶,这高粱酒度数低,再喝上一杯也耽误不了事儿。您就让爷爷再喝一杯呗,这不难得拾了这么多菌子,下酒,爷爷才想着喝两杯么。”
“咋滴?你还心疼上你爷了?”
吴婆子听孙女为老头子求情,心里有点吃味儿,不大舒服。就连说起话来,都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沈杳自是不知道她奶吃醋,吃的还是她的醋,认真的点头:“爷爷为了咱们家,日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的很。杳杳不止心疼爷爷,还心疼奶。奶奶为了咱们家,也是里里外外的操劳,跟爷爷一样辛苦。等我长大了,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要让爷爷奶奶做地主家的老爷老太太,再也不用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