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沈杳安慰着,说是出生那会儿弟弟是哭了的。既然会哭,能发出声音,那肯定就不是哑巴。再说,哑巴基本是都是耳聋,可沈延年你喊他他能听得见。他之所以不肯说话,许是还未到时候。
沈家人听此说辞,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等等,再等等。若到了三岁,沈延年还不会说话,便要去找个大夫瞧瞧。
沈延年不知道全家人因为他不肯说话,日日忧心。此时的他正睁着黑葡萄似得大眼睛,小鹿似的望着姐姐,想让姐姐带他们去院子里玩雪。
沈杳自是不肯的,这么冷的天,若是染了风寒可不是好玩的。
“哇!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沈长生见沈杳不肯带他出去,干脆躺到了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沈延年有样学样,也躺到地上,瞪着小腿。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吴婆子放了针线篓子,脱了布鞋握在手上,扬起手来作势要打。
沈长生见此,一个翻滚就从地上爬起来。二姐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昨日才被打过,今日可不想再挨他奶的鞋底板了。
沈长生是个会看眼色的,沈延年却是个犟种。眼看着吴婆子的鞋底都要落在他身上了,他依旧四仰八叉的躺着,撅着个嘴,誓有不答应他,便不肯起来的架势。
“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可真打了啊!”
沈延年岿然不动。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杳杳你说,他这脾气到底随了谁?你爹小时候可不敢顶我半句嘴,你娘的性子也是个柔弱的,你说,你说他随了谁!”吴婆子气得七窍都要快生烟。
沈杳捂着嘴笑,心道还能像谁,像您呗。
屋里的祖孙还在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院子里传来了声响,沈杳顾不得还躺在地上的弟弟,转身就跑去了院子。
果然,是她爹娘回来了。
抖掉蓑衣上的雪,又在屋檐下跺掉鞋底的泥:“幸好今日饭菜卖的快,刚卖完就开始落雪,若再早下一点,今日的生意都做不成了。”
“也不知这雪要下上几天!”徐氏望了望天,心里惦记着一日挣的好几百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