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寒风凛冽,气温极低,院中木桶里的半桶水,都已凝结成冰。
沈春生哈着白气,将桶丢进了井里,再吃力的将装满水的木桶拉上来,再由沈老三将水提到灶房里。
实在是外头太冷,吴婆子才将大木盆搬进了灶房里。
锅中翻滚的开水,让这冻骨的寒冬有了一丝热气。
“还好麦芽发的多,不然还要白白等上几日的功夫。”
徐氏往灶洞里塞足了柴火,脸被燃着的火光映的通红。想到继卖盒饭的生意之后,又有了新的营生,不知觉的扬了嘴角。
“弟妹想的什么好事情,这般开心。”
听到何氏发问,徐氏先是一慎,才反应过来:“我是想着,眼下有了米花糖的生意,日子过的也宽裕些。”
“这米花糖才能赚几个钱?二嫂没听杳杳说,等大棚里的蔬菜上市,一斤反季蔬菜,起码能卖个五十上百文!杳杳还说了,到时候咱们把蔬菜卖到府城去,价格还能再翻一翻呢!”
说到大棚里的蔬菜,张春香的面上,都溢出光来。好似那几个大棚里,不是绿莹莹的蔬菜,二是白花花的银子。光是想想,都叫人身心舒畅。
个头不大的山芋被丢进盆里,溅起水花。
吴婆子搬来小凳子,用老丝瓜囊擦洗着山芋,轻笑了声:“你啊,听她瞎咧咧!一斤能卖个二三十文的价就不错了,还五十上百文!不过一把叶子菜,又不是金子做的!”
张春香扯了扯嘴角,没作声。
婆婆这人,她是再清楚不过。
嘴上说着不屑的话,心里却是比谁都要信任杳杳的话,若不然也不会将家底子都掏出来给杳杳盖大棚。
只是婆婆不说,她也不去揭穿。
上百斤的山芋洗完,天光也已大亮。
沈杳端着脸盆,睡眼惺忪,刚踏进灶就被吴婆子一顿训斥:“这么冷的天往灶房跑做甚?要洗脸喊一声,让你娘打了热水端进屋里就是。快,进屋去,冷死个人。”
……
沈杳端着脸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妯娌们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心一笑。
就吴婆子将沈杳当眼珠子似得疼着,若换着别家,徐氏怕是要担心妯娌们嫉妒,生出事端来。
但在沈家,不说吴婆子,就是那两个妯娌,也拿沈杳当自个儿的孩子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