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少出门的大人们,今年像是约好了似的,三五结伴的去了沈家拜年。都带了礼,或是一刀肉,又或是一斤糖,再或是十个鸡蛋。
屋里的炕烧的暖和,妇人们挤在炕上,磕着瓜子聊着天。
“秀珠这袄子好看,颜色正,趁肤色。”
听到被夸赞,余秀珠抚了抚身上的袄子,浅浅的笑着:“我婆婆选的料子,说是年轻人该穿的鲜嫩些。”
原本只是实话实话,但听在有些人耳朵里,便成了炫耀的意思,心中不免发酸。但嘴上却是赞到:“你是命好,嫁到了沈家,有了这么个好婆婆。不像我,虽说卖钱得了好几两的银子,但也不舍得扯上一块花布。总得紧着些,好孝敬爹娘。”
余秀珠心思单纯,没听出其中意味,只当是在夸她,傻傻的笑着。
“那倒是,咱们大柳村再也找不到比我大嫂更好的婆婆了。”吴婆子拉过余秀珠的手,轻笑着拍了拍。
“呵呵……也是。”那妇人干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吴婆子斜了她一眼,心中冷哼: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存了什么心思。大过年的跑她沈家来阴阳怪气,触眉头。
其他的妇人们也听出来了吴婆子的不快,忙转了话头。
“你们知道何光家的为啥把礼丢下就急匆匆的回去吗?让她坐下喝口水都不肯。”明明是在屋子里,又关了门,可王翠萍还是压低了声音,生怕被人听见。
张春香是个喜欢八卦的,倾了身子,问道:“为啥?”
“她家今天来了客。”
王翠萍以为吊起了大家伙儿的胃口,没想到吴婆子不给情面的来了句“来了客就来了客呗,大年初一来拜年,再正常不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倒让想好好八卦的王翠萍急了起来,也不卖关子了,说道:“她家今天来的客是七里铺的,是她那小儿子未来的岳家!”
“啥呀?”
“陆家小儿子说亲了?什么时候的事?”
“七里铺离咱们村二十里的路呢,也没听说她家在七里铺有什么亲戚,怎么说了七里铺的姑娘?”
“姑娘?我看未必是个姑娘,说不定是个寡妇。你们想啊,那陆贵都二十七了,家里穷成那样儿了,谁家把好好的姑娘往她家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