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的杳杳,从来就不是对长辈听之任之的女子。她若不喜他,是万万不会应了这门亲事。
所以他想等,等他探探她的心意。
若她也心悦与他,他便让祖父去提亲。若是杳杳对他无意,那么此事他便不再提,绝不让她难堪。
夜,稻田里的蛙声此起彼伏,夹杂的虫鸣。
听着蛙声,司玄知翻了个身。窗外的月光透过玉兰树,洒进屋里,细碎斑驳。
不知盯着那月光看了多久,一声鸡鸣入耳,司玄知才知道他失眠了,竟是一夜没睡。
来不及与沈杳道别,简单收拾后,司玄知乘了马车,回了府学。
哪里就是来不及了,不过是心虚,不敢与沈杳照面罢了。
当初用旱地育殃,是比水田育殃的时间整整提前大半个月的。为此,沈杳特地给育殃的那块地搭了棚子。
而秧苗也未辜负沈杳的期望。
比起水田育秧,旱地里育出秧苗根粗苗壮。因着育秧的时日提前了,当村里其他人开始浸稻种时,沈家早已犁好了田,开始插秧了。
沈家有水田八亩。司玄知送来的稻种,每种种了一亩,余下的五亩,都种了本地稻。
谷雨过,春雨绵绵,正是庄稼茁壮长大的好时候。沈老头看着稻田里一日高过一日的禾苗,面露欣喜。
“你少去一日,那禾苗就不长了不成?”
刚进院子的沈老头,就被屋檐下的吴婆子白了一眼。
她也不知老头子发什么疯,日日都要去稻田边看,风雨无阻。
春雨虽不大,冲踏不了田埂。可整日下,下个没完没了的,田间的小路全是一片泥泞。人从上面走过,得沾一裤腿的泥点子。
谷雨的天,洗了衣裳都晾不干。偏偏沈老头日日都要沾上一身泥,气得吴婆子看见他就来气。
沈杳抓了一把炒蚕豆,依在门框上,边吃边看爷爷挨训,像个吃瓜的局外人。
而挨了训的沈老头也不恼,取下背着的背篓,对着沈杳笑着招了招手:“杳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