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治眯了眯眼,向那小吏招了招手。
小吏会意,立即走了两步,到了他的跟前。
“看好那批难民,绝对不能让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混进来,知道吗?”
“大人放心,大人放心。都派人好好盯着呢!”
张之治定了定心,又转头对身后的那些官员露出个笑容,“诸位同僚,表情都好看一些。要知道,我们现在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那些官员中即便有个别存有怨气的,也不得不迫于他的淫威,勉力地挤出些笑来。
这只走狗,早在三日前就派人到他们各自的府中放过话。
哪个要是敢在这个时候不配合,之后必然会将他们的妻儿老小通通赶出苏州。
张之治收回那皮笑肉不笑后,再转过身,眨眼间就又换了个态度,“哎,到了!”
随着一声令下,云谨所带来的一行人,停在了苏州的城门之外。
南宫宁见那些穿着官服的人在那边候着,心中知晓是来迎接他们的。
于是动作潇洒地下了马,去马车前等云谨出来,向里轻声唤道,“王爷,我们到了。”
她悄然观察着,发觉云谨走出来时还算精神,也便暗自松了口气。
张之治向来有眼力见,待谨王站定,就立即开始大献殷勤。
更是直接将这一行人奉为座上宾,拱手行礼道,“王爷亲至,有失远迎……”
云谨不怎么吃他这套,但也少不得陪着随意客套几句。
“张知府不必多礼,本王只是奉命来此考察几日,劳烦招待。”
“不敢不敢。”
刻在城门顶的“苏州城”三个大字,被旁边被风拂得摇动的旗幡遮去近半。
遥遥地望过去,虽心知那几个会是什么字,终究还是看不分明。
张之治考虑的不可谓不周全,在云谨欲要入城前,适时地伸出手向不远处指了指,“下官其实还专门为王爷备了轿子,不知王爷……”
云谨只浅淡地笑了笑,婉拒了对方的好意,“本王在马车中待得久了些,刚好可以亲自走走。”
张之治哪敢强劝,便只得也给那些官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一起在身后跟着。
于是这一众人,共同走进了苏州城内。
后面那些知悉实情的官员,看到的都是苏州知府极力营造出的百姓安居乐业之景,实觉嘲讽。
张之治这边如意算盘打的响亮,他以为谨王爷到这里来,多半也只是走走形式。
却怎么也没料到……
云谨会连歇都未歇,直接带人清算起了赈灾饷银的往来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