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酒时用的不是杯盏,而是与寻常碗比起来有些小巧的玉碗。
可就算这碗再小、酒再温,云谨也并不愿意在这东宫里喝上太多的酒,几乎是下意识地推拒起来。
云祀己又趁着酒兴非得坚持,一来二去的,就有不少的酒撒在了云谨的袖间。
他的反应也不知该算是快还该算是慢,当即将还剩一半酒的酒坛放下,抓住了云谨意外湿透了的宽大衣袖。
“真是该死,皇兄不慎一时手滑了……”
云谨微微地皱了下眉,使了些力,让自己的袖子挣开了云祀己的束缚,“无事。”
云祀己也不坚持,但余下想说的话,戛然而止。
他站在原处,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睛,触过云谨衣袖的两根手指,指腹相互摩挲了两下。
云谨平日里,很少将自己的手暴露在外面。
方才事发突然,却让云祀己得以看清了对方的手。
那只修长的手,白到几近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
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是属于男子的手。
云祀己的眸间不由得暗了一暗,此时对云谨真正身份的怀疑,已达到了最大。
没过一会儿,他突然笃定地向对方唤道,“皇妹。”
仅这两个字,云谨的眉,皱得更紧了些。
“皇妹生得如此貌美,比之南璃最美的舞姬妖后还要倾国倾城……”云祀己凑近云谨,轻轻地嗅了嗅,倏忽对着她笑了笑,“为何竟然隐瞒了这许久?”
鼻间是寡淡的药香。
他以前就觉得奇怪,云谨再怎么说也是一名男儿,为什么偶然间总会给自己一直过于阴柔的感觉。
以至于他有时会对着那张脸觉出心中悸动。
若不是刚才知晓了其中的真相,云祀己险些要误会自己是不是有龙阳之癖。
结果时至今日,他才算掌握了这个意外的惊喜……
“若日后孤登了基…便许谨儿以后位,如何?”云祀己眼中带了些侵略,动作轻佻地将手伸向云谨的脸庞。
云谨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她向来有着山崩于眼前仍然不乱于心的从容,此时仍然并无被看穿身份之后的慌乱,而是怒斥道,“大逆不道!本王与你同出于云帝,怎敢说出如此荒唐之言!”
“呵,你说孤大逆不道?那你假凤虚凰,欺君罔上,就不是大逆不道了?”云祀己情绪有些激动地握住了云谨的手腕,力度之大,使其上立时现了些许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