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就有人悄然传过,风起的时候,他曾无意间向柳大娘的脸上督过一眼。
她的似乎脸上有很严重的烧伤,形容可怖。
毕竟也是个女子,爱美之心可以理解,自然不愿意让别人看到那副模样。
于是众人也就不再对柳翠花戴着面纱的这事怀有好奇,各自相安无事地住了许久。
但柳大娘这两三日有些反常,忙里忙外的,竟是想重新另搬去个别的住处。
巷口卖菜的二顺子起得早,看她正忙着往一辆装货的马车上搬运物什,立即意识到她是想走。
他挠了挠头,语气有点儿疑惑,“柳大娘,你才在这里住了多久,怎么就又要搬家了啊?”
柳翠花早就有自己的一套措辞,随口解释道,“儿子从外地回来了,要我搬过去和他们一家一起住,享享清福。”
二顺子恍然大悟,向她道喜之后也不再多想,转身离开,继续忙着去卖菜了。
柳翠花正拿着根绳子想将车上的那些物什绑得牢固,却听耳边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婆婆怎么走的这样急?可是出了些什么事情?”
柳翠花刚想回答,意识到这声音实在陌生,于是下意识地转身望去。
来人的气质不凡,柳翠花向来敏锐,即便已经离开皇宫多年,也立即猜出对方的身份绝不简单。
她心中有些慌乱,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甚至露出几分笑意,将刚才糊弄二顺子的那套说辞又再度搬了出来。
秦盏洛向那马车上扫了一眼,再望向对方时,语气沉静,“婆婆以前…可是唤作萱兰?”
柳翠花脸上的笑不由得僵了一僵,但很快又坦然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秦盏洛并不觉得自己会认错人,见她并无恶意,到底还是柳翠花率先妥协了下来。
她将马车拉回住所,又将人请到了堂内小坐。
秦盏洛轻而易举地就揭穿了柳翠花的身份,就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些真话。
但柳翠花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隐瞒下去,死活不肯松口承认。
“可寻常百姓家为客人倒茶,并不会采用这种姿势。婆婆,你在宫内的那些习惯……”
“如今还是出卖了你。”
所有人都觉得柳翠花已经死了,但她实际上还活着。
不仅如此,还侥幸逃出了皇宫。
这些年来,柳翠花一方面深信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另一方面又记挂着谨王的安危,是故始终在皇都不远的各个地方辗转,并未狠下心来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