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疑惑的修善起身朝着霍震霆行了个礼,问道:
“阿弥陀佛,霍哥,请恕小僧无礼,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人证是假的,为何还要继续这场审讯呢?直接揭露假孙斌的真面目即可,何必如此麻烦呢?”
本就僵在原地的众人当场石化,杨园心跳都慢了半拍,活见鬼了,短短几个时辰的所见所闻比在场众人这辈子见过的怪事都多。
霍哥!
这俩字你是怎么心安理得面不改色地说出来的?就是其他三个帝国的国君也没人敢这么叫的啊!
霍震霆闻言笑了笑,解释说:
“朕答应了你要还舜风镖局一个清白,别说一个杨园,就是十个杨园朕也不放在眼里!但把人抓住亦或是将他们都杀了又有什么用呢?”
“如今杨园亲口承认了一切,不是更好吗?该治罪的治罪,该放的放不就行了?”
修善恍然,霍震霆的想法要更加全面,他固然能够直接拿下杨园等人,但这场审判的意义就没了,只要事情传出去,天下人完全可以说是皇帝在借镖局的手清除异己。
以这样的方式和朝廷扯上关系,舜风镖局以后还怎么经营?谁会跟朝廷的走狗同流合污?毕竟绝大部分江湖势力都是很反感和朝廷接触的。
现在杨园亲口承认是他冤枉了镖局,镖局是清白的不说,皇帝还可以用补过的形式给镖局一些优待。都是和朝廷有深入接触,但二者蕴含的深意完全不一样。
前者可以理解为舜风镖局一早就和皇帝串通好了,后者则是皇帝查出来的真相,发现镖局受冤屈后给的补偿。
霍震霆解释完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杨园的身上,
“爱卿何故如此?是朝廷给你的俸禄不够,还是朕对你们不好?四大帝国中,天火的官员俸禄是最高的,爱卿还不知足吗?”
杨园眼神暗淡,无力辩驳,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呵呵,老臣从前也是一心为国,想要为百姓做点实事的好官。但当老臣坐上尚书这个位置后,一切都不由我了!手下这么多人,朝中这么多同僚,哪个不需要银钱打点关系?”
霍震霆闭上了眼睛,手中的银锭不停地在桌案上轻轻敲击,修善在这时对杨园说:
“施主你错了!风贤施主坐镇天火司,他一不懂武功,二保持中立,在镖局这段时间,小僧从大当家口中了解了一下风贤施主的过往。得知他为官清廉,一身正气,甚至不与任何人相交过深,没有任何一方支持的他不也过的很好嘛?”
“小和尚,你懂什么?风贤的背后是陛下,谁敢动他?即便不与人打交道,他一样可以在朝中如鱼得水!”
修善还想劝说两句,霍震霆抬手制止了他,并转头对杨园说道:
“杨园,你也知道风贤的背后是朕,可你为什么不想想,朕为何不站在你的身后?”
一句话给杨园问住了,假设杨园和风贤一样,还会是这样的下场吗?霍震霆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手下的好官被旁人针对?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清官不好做,朕也知道清官难做。所以你这些年做的事情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霍震霆说到这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扔在了杨园的面前,杨园弯腰捡了起来,只看了一眼他便跪倒在地,身子微微颤抖,整个人泣不成声。
“陛...陛下,臣...知错了,求陛下放过臣的一家老小!”
“杨卿,这是朕最后一次叫你杨卿了!因为你是户部尚书,朝廷做什么都要管你要钱,这是个容易得罪人的差事,所以你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朕这些年都没管过你。因为你还有底线,你没有从百姓头上收受过贿赂。”
“拿些蝇头小利,够你一家老小正常支出还不够吗?你知不知道杨府一顿饭花掉的银子够普通百姓吃多久?你为何,为何将主意打到百姓的身上,打到朕的子民身上!”
霍震霆说到这儿怒意上涌,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之上,直吓得众人身子一颤,
“禹州大水,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是朝廷用来救命救民的钱,你怎么可以?你怎么敢的?”
杨园听完后默不作声,刚刚霍震霆丢过来的那张纸上记录着他这些年所有贪污的银钱,一桩桩一件件都与他心里的数目分毫不差,可以说霍震霆已经忍了他很久了。
若是再坚持个几年,他从尚书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也许还能有个怡弄儿孙,安享晚年的日子过过,可现在全都被他亲手毁了。
“风正!”
“臣在!”
“即刻将赈灾银被劫一案的所有官员与参与者缉拿归案,朕给你七天的时间,七天后少了漏了任何一个人,你这提司的位置就换个人吧!”
“另外将杨园的所有家眷全部贬为庶民,朕在位一天,杨家人就不得入朝为官,其余参与者的家属也一样,抄家清点之后将所有财物上交,以充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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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风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