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回 旧事(1 / 2)

妖者无疆 沐华五色 2691 字 1个月前

“殿下,落葵此番出宫,也定会去那,若是碰上了,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她敢私自出宫,不过就是仗着本君的几分宠爱和几分旧情,算准了本君不会拿她怎样。”空青咬了咬牙,舌尖的苦涩终不及心中的苦,想在心头生出几分恨意,奈何却是无用。

入夜,落葵靠在灯下绣着什么,忽而听到外头吵吵嚷嚷,有女子的哭喊声,推开窗侧耳听了听,问道:“杜衡,外头什么事。”

杜衡回道:“主子,外头天黑,瞧不分明,只听到是女子在哭,属下出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说到底也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也不便多问。”落葵摆了摆手,正欲关窗坐下,那女子的哭声却由远及近,撕心裂肺的让人不忍再听下去,听着听着,她竟觉得这声音有一些熟悉,像是她的旧日熟识之人。

“马清,是马清,杜衡,我听着这声音像极了马清,走,出去瞧瞧。”落葵急切的说了句,顺手扯过一件妃色斗篷裹在身上,杜衡执了盏羊角风灯在前头引路,远远的就瞧见后院中灯火通明,人声嘈杂鼎沸,叫骂声不绝于耳,那女子的哭声越发大了,听的真真切切。

“没错,是,是马清,马清,马清,你们住手。”落葵顾不得脚下是石头,青草还是泥水,一面喊着,一面不顾一切的拨开众人,疯也似的冲到女子近前,一瞧,正是马清,只是此刻已然变了模样,头发散乱,面上泪水涟涟,神情绝望,身上的衣衫已被扯的不像样子。

落葵紧紧抱住马清,怒目众人质问道:“你们要干什么,杜衡,快,快去请王爷过来。”言罢,她抹去马清的眼泪,紧紧握住马清不住颤抖的双手:“马清,别怕,没事了。”

落葵的猛然出现,一系列的变故,令众人呆若木鸡,王府管家陡然回过神来,越众而出,行了个大礼说道:“回主子的话,这丫头是王爷救下来的,谁知道她恩将仇报,竟然偷了王府的珠宝夤夜出逃,这才被属下带人抓了回来。”

“胡说,你胡说。”一听这话,马清气急,抖着手指着管家怒斥道:“明明是你要强娶我,我抵死不从,你要用强,我这才出逃的。”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强抢民女,竟不怕王法吗,本宫今日就要替马清做主,处置了你。”落葵大怒,站起身来直逼管家,眼眸中的怒火直要将他狠狠淹没了。

“你,你,您是贵客,属下不敢造次,可属下,属下也是王爷的心腹之人。”

“你如此行径,本王也容不下你。”正在此时,谨亲王走到众人跟前,重重抽了管家一个耳光,冷的不带一丝波澜的说道:“本王救了马清出来,不是让你肆意欺侮的,你仗着本王的信任,做出欺男霸女的丑事,无论如何,本王都不能再护着你了。”说着,谨亲王对落葵施了一礼说道:“这个孽障交给您,随您怎么处置。”

“王爷言重了,马清是您救回来的,我谢您还来不及呢,怎能处置您的下人,我也是关心则乱,才说了些重话,既然马清无事,那王爷的家事还是王爷做主的好。”落葵掩去怒意,平静而大度的说道。

谨亲王推让一番,见拗不过落葵,只得冷着口气对管家说道:“你自个去领五十个板子,罚一年的月钱。”见管家仍跪在原地,不由得怒从心生,狠狠踹了他一脚,骂道:“还不快滚,等着领赏吗,要不要本王再赏你个全尸。”

“属下错了,属下这就滚,谢主子不杀之恩。”管家这才回过神来,吓得心惊肉跳,一溜烟逃的没了踪影。

此间事毕,落葵将谨亲王让进房中,杜衡扶着马清在榻上坐下,请了王府郎中诊了脉,说是马清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众人方才松了口气。

落葵这才想到要问问谨亲王,还未待她张口,谨亲王便看了看马清,说道:“那日,臣弟去拥香阁会友,听得后院有女子哭声,臣弟一时心软,就把她救下来带回别院,那时她身上有伤,本来是打算养好伤就放她走的,不曾想竟就出了此事。”

马清对着谨亲王盈盈跪下,感激涕零的说道:“王爷大恩,奴婢永世难忘,奴婢隐瞒了身份,还望王爷恕罪。”

谨亲王却连忙去扶马清,不想碰到了马清的手,马清登时红了脸,似是烫着般的缩了回去,谨亲王也愣了一愣,笑道:“姑娘也是一心护主,我又怎会怪罪你呢。今夜之事,是本王的疏忽,还望姑娘不要记恨于我。”

“王爷说哪里话,救命之恩,我与马清没齿难忘。”落葵瞧出了马清的不自在,心知马清怕是对谨亲王动了情意,若是她的一片痴心错付,那可如何是好,看来要劝劝马清,早些断了这个念头。

折腾了如此久,落葵等人皆面露疲累,谨亲王急忙起身告辞:“贵人,既然找到了马清姑娘,那臣弟就先去准备上云亭寺之事,待时机合适,臣弟就送贵人上山可好。”

落葵连连告谢,待谨亲王出门,她一使眼色,杜衡忙退到门口守着,落葵紧紧握住马清的手,久别重逢的喜悦溢于言表:“马清,快与我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这样,奴婢在拥香阁关了数日,水米未进,原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小姐了,谁知那一日,王爷到拥香阁,听到奴婢被人拷打时的哭喊声,就把奴婢救了出来,奴婢一出来,就去小院找小姐,谁想已经人去楼空了,奴婢原本打算留在别院,慢慢寻找小姐,谁知又出了今夜之事。”马清捡了这几日发生的要紧事一一说来,落葵听完一声长叹,无论经过如何的艰难险阻,总算是有惊无险,三人团聚了。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马清正捧了水给悬落葵净面,听的外头阵阵吵嚷,落葵正欲让马清出去看看,却见杜衡匆匆闯进来,大声喊道:“主子,不好了,不好了,官兵在全城抓人,说是宫里有人叛逃,还拿着马清姑娘的画像。”

“什么。”落葵大惊,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更失手打算了水盆:“宫里竟如此快就事发了。”

三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谨亲王的近身侍从进屋说道:“主子,官兵搜府,主子移驾避一避,请随小的来。”

落葵点点头,跟在那人身后,左拐右拐的进了后院的一处厢房,这厢房虽僻静,可也躲不过官兵的搜查,她狐疑的望了一眼那人,那人施了一礼,径直走到窗下的雕花桌案旁,探手在桌案下摸到个凸起,轻轻一转,后墙上竟然缓缓打开一扇暗门,里头竟是别有洞天。

那人掌了灯在前头引路,一路行着一路说着:“贵人,这是一处密室,隐秘的紧,官兵定然不会查到的,暂且委屈主子在此处避一避,带外头安定后,属下就来接主子。”

“有劳了。”落葵环顾四周,虽已是在地下,却丝毫不见黑暗,雪洞白墙,挂着几幅笔墨丹青,意境高远,细瞧题款竟是谨亲王的手笔。室内摆了一张雕花罗汉床,一榻,一张翘头画案,案头上摆着些笔墨纸砚,一双镇纸下压着些信札,边上立着个雕花博古架,陈设雅致。

画案上摆着的一幅画了一半的丹青,绘的仿佛是塞外风光,尚未题款用印,大片留白倒别有韵致。

她细细看着,目光扫过案上摆着的笔墨纸砚,最后落在那一摞信札上,那字迹她无比熟悉,没错,是空青的字迹,那夜听到的事令她迫不及待的要打开来看看,她想要知道,空青与谨亲王之间到底密谋过什么。

一封一封看下来,信中或是提及边关,或是闲话家常,并无什么不妥之处,直到看到最后一封,她的面色凝重下来,马清瞧见她面色不对,忙凑到近前问道:“小姐,怎么了。”

落葵把信递给马清:“你们自己看看罢。”

马清一看,诧异道:“小姐,信里只说了命谨亲王暗中保护王爷,并无旁的不妥,难道小姐疑心......”

落葵缓缓将信放回原处,犹疑道:“保护也可变成暗杀,如今形势未明,胡乱猜疑亦是无用,一切再作打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