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更是疑惑,却不敢向老祖问着什么。彭燧踟蹰再三,想不通老祖为何废如此力气去杀一个世俗百姓,也不好开口,便当即点头应了下来。
饶是未经入道就闯过青石炼的绝资天骄竟也比不过那俗世的一棵不起眼的草芥。
老祖眼睛终于是闭起,摇头:“老了,半截身子入黄土,再也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说着,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颤巍巍扶着桌子站起,佝偻着身子向身后的茅草小屋走去。
见状,掌教疑声问道:“老祖,您?”老祖停步,双手背在后腰:“自然不会再睡了,老了,也该多过过醒着的日子。”
众人看着老祖缓缓走入茅草小屋,又看着茅草小屋逐渐消散,直至露出一块空地空荡荡。掌教搓着揉在一起的手,开口道:“既是老祖已经交代下,彭燧你便去准备些许下山吧。”彭燧点头,离去。
又是寂静。苏以衫扬起被斗笠压得很低的头,环视了在座人一眼:“没什么事我便离开了。”起身,被掌教伸手拦住。
“有事?掌教师兄?”苏以衫低着头看着拦在自己胸前的手。掌教讪讪笑了笑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以衫,你带来的那个小子,是不是要交给山门了?”
言出,众人顿时跃跃欲试起来,能收个如此弟子,当真算是件不多得的高兴事。一络腮胡的壮汉抓着满脸的长胡:“此子天资聪颖,心性坚定,由我教导最好不过了。”不等说完,又一女子打断:“师兄且歇着吧,这个弟子还是让我收下吧。”
山门里,一群最顶尖的道者,争夺起一个乳臭小子。
掌教见众人吵起,拍拍桌子,咳了几声示意众人安静,老脸一窘:“如若不然,我收一番也是不错。”
话出,又引得一干人反驳。
苏以衫抠了抠耳朵,摘下斗笠准备离开,走过桌前,背着众人开口:“别想了,我不会把他交给山门。”
“苏师弟,你不能这样,如此天资之人,万不能毁了,还是交由山门较为保险。”有人开口说道。
停下脚步,苏以衫缓缓回头:“你们教得,我如何教不得?”
之前那络腮胡摇头:“你年纪尚小且修为不深,又常年不在山门,那小子拜你为师,着实有些不妥。”
“呵。”苏以衫笑了,“这么多年,你们还是这般,迂腐不堪。”那女子听得愁眉,很是不满地开口:“苏师弟,你这是说得甚话。”
掌教几欲开口而止,默默叹了口气。苏以衫将斗笠拿在手中,伸手抓了抓不算凌乱但比较油腻的头发,
“年纪小我认,可这修为不深。”说着,全场弥漫起一股莫名的威压,无形中,甚至地上的杂草半空的气流都扭曲变了形状。众人瞳孔收缩,呼吸不觉停滞,如身陷泥沼,动作迟缓起来。
络腮胡耳边一寒,竟是不知何时,苏以衫身形已来到了自己身旁。只感觉苏以衫俯身,在自己耳边开口,口中热气喷得自己全身麻软:
“我可不认得。”
众人惊异,震撼着苏以衫突然显露的实力。掌教凝神,呓语:“枯六境界。”旋即挥掌拍散场中的压制,道:“以衫,勿闹了。”
威压消散,众人登时一松,缓了口气。苏以衫起身,看一眼已经呆滞的女子,百无聊赖:“掌教师兄不愧是阳境的仙人,一巴掌就散了这气场,至于他人,不见得能教得了别人什么。”
掌教心有不甘,再道:“以衫,你可想清楚,就算如今你的实力够了,依你的心性,又如何下得心教别人?”
“谁说,我要教他了?”苏以衫笑着质问,众人疑虑中,苏以衫终是笑出了声,
“我一直,都拿他当师弟啊。”
说完,也不再管掌教说些什么,径自离去。
其余人,久久未言。看着掌教颇为难看的脸色,一人方小心翼翼地开口:“掌教,苏师弟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