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逢飞瀑楼,楼内依旧有不少的人,嘈嘈杂杂,却没有了说书人堂中评书,毕竟现在人属实少的可怜。
不过其中大多都是本地的居民,只有寥寥无几的外来人,不知心里打着什么谱。
见苏扈白棠二人踱步入门时,闻众人窃窃私语,似是惊奇竟真的有人能从飞瀑折返。店小二自是早早迎了过去,一面招呼着入座,一面问着要什么吃食。
不见二人落座,径自走到柜台前,苏扈敲敲厚实的不知材质的台面,那个低头瞌睡的矮帽点着脑袋,勉勉强强睁开了惺忪睡眼。
那人有些朦胧地打量二人:“客官,住店?”
说着,张开大嘴打了个重重的哈欠。苏扈挠挠头,一时竟开不得口,白棠前了一步,朝上面撇了撇嘴:“上五楼。”
声并不算大,但此时一层楼没人并不多,更何况这两人自打进门,就一直在众人眼里。声音清亮,顿时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全场突然静了片刻,继而爆发出哄堂的大笑。上五楼,依这二人的着装,当真是痴人说梦了。
听着众人哄笑,苏扈脸色也有些红,颇为不好意思,本是想说个豪情一些,不料这白兄实在是太实在了些。
那矮帽男子眼中睡意顿散,笑着看着二人:“客官不曾说笑?”
苏扈哑然,语窒。身后白棠笑:“自然。”
苏扈扭头,诧异:“你有钱?”
摇头,得答复:“没有。”
那,上的劳什子楼?
矮帽男子笑得舒缓,缓缓伸出五个指头:“五个铜板。”
说着,哄笑声嘎然而止,皆是瞪大了眼珠子,不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呛到眼泪直流,面色通红。
苏扈更是半张着嘴,迟迟没能答话。矮帽男子敲敲桌子,“客官,交钱吧。”
白棠自怀中取出五个铜板,堆在柜台上,店小二此时快步而来,招手:“二位。这边请。”
苏扈直直看着白棠:“你,什么来头?”
看着二人,离了一层楼,那些同样未曾登山的外来人疯子般涌向柜台,吼着:“掌柜,我也要上五楼,四楼也成!”矮帽男子仿佛又上了困意,迷迷糊糊,又是伸出五个手指:“五楼客满,四楼五万金,小本微利,概不赊账。”
惊得众人无言,矮帽男子困得连连点头,终是头沉,睡了过去。
登时,不少人捶胸顿足大叹不甘,为何自己没那个胆子上前来问上一问。没得法子,只是觉得遗憾便直溜溜回到了原先的座位。
毕竟楼上为观飞瀑,飞瀑都止,上得楼去不过为了心里的那丝好奇,定是饱不得眼福了。但也自然不会失掉什么,直得悻悻而归,稍微可惜自己错了一个大好的观景之地。
随着店小二登楼,苏扈望着白棠,白棠自没有注意苏扈的眼神,甚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于前,店小二恭敬弯身,道:“二位,五楼到了,您请。”说完,遂扭头下了楼去。
苏扈倒也是生出些好奇,伸手推开了颇有些厚重的门,入门一刻,一股淡雅极熏的香味扑面,沁人心脾,好不快活。
苏扈伸手,先是把白棠请进屋去。房内装饰,说不上什么堂皇华丽,平生一股古朴庄重之感,加之那淡淡香薰味道,倒是舒服得紧。
桌上,竟已是早已备好吃食,几叠精致菜品,两坛未瞧出名目的酒,白棠不等查看四周,入眼便是桌上吃食,径自坐下,吃了起来。
只吃了几口,嫌弃地扭头,苏扈轻笑不知所谓。此时白棠开口:“果然是便宜无好货,我方才还想这五楼吃食有何独特,没成想跟一楼一个成色。”
哑然,苏扈推开那扇颇高的窗,回道:“登五楼,不就是为了观瀑,既是上来,便仔细一观罢。”
白棠嘴上嫌弃,依旧不停手上夹食的动作,含糊开口:“瀑止,满山人影,有什么好看。”
果不其然,入眼望去,除却高处被云雾遮住视线的地方,其下,全是熙熙攘攘的攒动人影。看过去,不免有些吃味,无了飞流而下的通天瀑布,看得自然很是无趣。
吃得噎住,白棠提起一坛酒,顺势要把塞子扒开,道:“五个铜板,这顿饭倒是值了。”
起塞,浓香飘。
甚至盖住了令人心旷神怡的熏香味道。苏扈闻,惊然扭头,“这是什么酒?”
白棠倒了两杯,回道:“天晓得甚酒,喝了便是。”醇香四溢,苏扈踱步走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入口,辛辣扑来,继而浓香满喉,当真是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