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看不真切,于鹤远苏扈高艰三人眼中,慕尘灏眸子里有一抹光亮,就在方才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扈突然探过身来一把揽过慕尘灏,指着台上那曼舞多姿尤为出彩的绝色女子说道:“其实这个也不错。”
一旁高艰竟也是点头附和了一声。慕尘灏笑着,自是拿起筷子吃着菜食。
吃到中途,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喝彩之声,拧头看去方是发现那些舞女已是一舞作罢,循声退场。
台下食客依然是目光炯炯意犹未尽,忘却了桌上微凉菜食。
台上又是那人出现,朗声笑道:“各位,看得可曾舒意?”
受着场下嘈杂叫好声,台上之人只手一挥,一女子缓缓走了出来,正是方才舞姿最是动人的那位女子。
见女子走至身旁站定,顿时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而来,笑道:“今日万客楼谢过诸位捧场,吾楼花魁月儿姑娘,便想请一位客官敬酒相谈,只是不知哪位有此洪福,得美人赏心。”
言出,自是迸发出惊涛骇浪,台下皆是些血气方刚的男儿,自是多梦仗剑走天涯的年纪,这般女子,更是符合自己心中携女共走一方的美梦。
可那人所言,皆是再清楚不过,所谓得美人赏心找一人相谈,无非是要引众人起价,价高者得。
兴趣缺缺之时,看着台上女子略施胭脂粉黛的俏脸,尤其是那双秋水眸子,简直是要勾人心魄,噙着笑意怯生生看着台下众人。
这般看着,越发觉得心有不甘,伸出手高喝道:“我出五十两!”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开了个头,自然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眼看的价位飞速高高涨了上去,台上那人乐得更是喜笑颜开,根本合不拢嘴。
眼见得众食客愈发激烈,楼上慕尘灏一等人便看个热闹,惠明看了慕尘灏一眼,亦看出个大概,举起手正欲是叫个价钱,被慕尘灏看出目的,伸手止住,摇头说道:“赶路要紧,算了。”
见慕尘灏这般悻然,众人只好歇了性子,吃着菜食以便待会早早赶路,方是吃完,便听头顶三楼之上,有一声雄浑男声开口道,
“黄金一百两!”
一言出,方才还在激烈竞价的场下食客声音戛然而止,皆是一脸震惊神色地抬头看去,希望看清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胆魄,却看一道垂下门帘,透不过里面的任何事物。
台上之人亦是觉得不可思议,黄金百两只为换美人一次敬酒,这如何不是一等愚蠢之事?
那绝色女子站在台上,同样有些不可思议,痴痴抬头望着三楼处。
“人傻钱多。”鹤远吃着菜食,低声咒骂了一句。
一时间,全场静无人声再无叫价声音,皆是面面相觑,黄金百两,足以让全场之人望而生畏,心生寒意。
台上之人接过一盏酒屉,其上带一壶酒水与两个酒杯,交于身旁月儿姑娘手中,那月儿姑娘自然会意,便起身朝着三楼走去。
众人只得眼巴巴,看着那美貌女子端着曼妙身姿缓缓走上楼去。
正待走上二楼,一魁梧大汉掀帘而出,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人不外是吓了一跳,难不成此人便是叫价之人,不免是心中大为失望,还以为是什么翩翩公子,不曾想是一朵鲜花插进了牛粪之中。
注意点台下动静,鹤远突然是好奇那叫价之人的身份,奈何那人就在自己头顶,想看却看不得。
当那魁梧大汉出声,众人心更是凉了一半,这雄浑之音,与方才叫价之声出入无二。
正失望着,魁梧大汉开口道:“吾家公子说了,这一杯酒自家不喝,要敬给一个人。”
其余人这般听闻,心下安定下来,原来此人便是传话之人,真主另有其人,一时又觉此人高深莫测,出价黄金一百两,竟然还不是为了自己快意,而是要用这一杯,敬一个人。
听闻这般,自是支棱起耳朵聆听,凝起眼神观望着,想要知道究竟是何许人也,能有这等大的面子,有人竟是不惜耗费百两黄金用以一敬。
得大汉开口,声道:“此人,便是吾直下二楼的食客。”
再出一言,目光移动,看到二楼所在,正是吃完正欲离去的慕尘灏一甘人等。
那魁梧大汉的声脉极浑,自是传遍全场,鹤远听着话语,不免吓了一跳,惊声道:“这谁认识了这么个土地豪绅,出手这般阔绰。”
狐疑中时,又有一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手执一把宽扇拦在胸前,面容俊郎举止亦是大雅,轻笑一声,看得众人更是气愤,多金也就罢了,怎还生得这般俊俏。
慕尘灏一等人不解其意,一旁的惠明分明已是变了脸色,只听那俊郎男子摇扇开口道,
“多日不见,为兄极是挂念,便赠一杯清流送与吾弟,只是不知是不是在为兄脚下待得久了,连同找个楼层喝酒也喜欢找个被吾踩在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