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相熟后,众人都少了几分束缚感,众花魁再也没有奴家奴家地自称,周穆等人也没文绉绉地客套寒暄。
“你们一天天纸醉金迷的,哪有无趣之感。”司马性要来一壶天仙醉先喝上了,闻言调笑道。
“我们哪来的纸醉金迷,都是逢场作戏罢了。”郁明月许是久未出门,眉头的忧郁稍解,犹如阴天的傍晚里落下一束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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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多亏了吴公子,司马公子出面,青楼才会放我们出来。”柳奴儿媚眼如丝,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吴衿。
“这也要多亏周兄,我们出名,周兄出钱。”
“小钱,小钱而已。”
面对吴衿的揶揄,周穆摆摆手,一笑而过。
几人各有说笑,其间店小二还时不时将菜肴端了进来,只有殷凤来最为安静,嘴里塞着个糖葫芦,默不作声。
店小二将菜肴彻底摆上,闭了包间门,司马性才缓缓问道:“对了,周兄,你家事情怎么样了?”
周穆闻言,摇头苦笑:“现在月华庭接手了,事情具体进展到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今日不谈那些事了,我们吃好喝好!”
周穆说完,也不客气,先挑了个五花肉下锅。
众人见状,都开始认真干饭——但有两位花魁例外,一个时不时望向窗外蓝天白云,一个时不时看向某人。
周穆在吃喝的间隙,也在欣赏沿街美景。
有人提着花篮,有人穿着华美的罗裙,有人头戴黑纱斗笠,白衣腰间系着红绳……
一袭白衣系红绳——李根花!
“周兄……周兄!”司马性的声音将他唤回,“你看上哪家姑娘了?竟然都看痴了……”
周穆移回头,却见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自己。
“诸位对不住了,我有事要先离开下……”
在众人的调笑声中,周穆耳根发烫,逃也似地跑出包间。殷凤来见状跟了上去,临走时还顺了一串糖葫芦。
周穆一路小跑下楼,站在花间醉的楼前四处张望,却没见到那腰间一线红的白色倩影。
他只能失望回去,却在一楼某个角落里发现了这道身影。
……
李根花来到花间醉,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
她在山上经常听到别人说绵州花间醉新酒如何如何,这不,自然就慕名而来。
天仙醉,是她听过别人谈论最多的名字。
“小二,来壶天仙醉!”
“好嘞,客官是要普通的还是精制的?”
“有何区别?”
“精制的天仙醉更温和,味道更醇厚……”
“来壶精制的!”
“好嘞,五两银子。”
李根花闻言看了看自己干瘪瘪的钱袋,小声问道:“普通的多少钱?”
“普通的700文。”
“那来壶普通的……”
“好嘞,客官还需要其他酒水或菜品吗?”
“不需要了……”
“等等!”
周穆赶到,也见到李根花的窘迫——原来大侠也缺钱呀。
李根花看着周穆,虽然后者天生一副好皮囊,但她还是露出了一丝嫌弃。
周穆可没注意到李根花的表情,而是对店小二开口道:“精制天仙醉,来三壶。对了,再来点下酒小菜!”
店小二正欲开口,却见周穆抛来钱囊,探看后喜笑颜开地说道:“二位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周穆打发完店小二,厚着脸皮坐了下来——李根花对面。
殷凤来很识趣地没有跟来,而是悄然落坐隔壁的桌子,以便随时响应周穆。
李根花见周穆坐下,眼中嫌弃愈发浓了,言语间似带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霜:“这位公子,这里有人了。”
周穆看到了李根花的不悦,赶紧解释道:“女侠,是我,前些日子花繁野见过!”
李根花没认出来,但说到花繁野一下就记起来了,说道:“你是那个小泥人?”
周穆闻言苦笑,随后感激说道:“正是在下,那日我遇袭,多亏女侠出手相助。”
李根花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若春阳回温,冰雪消融,正声说道:“无需客气,武人行侠仗义,举手之劳罢了。”
“……”
你们打得要死要活才是举手之劳,那动真格不得躺板板。
周穆虽然这样想,但却不敢这么说:“对女侠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却是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唯有以……”
“客官,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