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跳丸日月,年已经悄然接近尾声。
这三个月可谓“大事”连连,吴衿,齐琪先后行了冠礼。
冠礼起于周朝,属嘉礼,即为男子成年。
女子成年为笄礼,十五许嫁后成礼,最晚二十。
周制的冠礼二十岁,但燕朝许安变法后,就提前到了十八岁——尽早尽成人之力。
吴衿冠礼成,取字仲怀。
齐琪冠礼成,取字子瑾。
……
开明五年,除夕,云廊。
云岚公今年没有回来,而是留在圣都过年。
中秋的《水调歌头》继《青玉案》之后,再次为世人传唱。
周穆自元夕诗会后再无作品,一度被好事者唱衰,说他是燕朝的江淹(江郎才尽)。
但一首《水调歌头》狠狠打了那些人的脸,蜀川第一才子算是彻底坐实了。
更有不嫌事大的人,说他是燕朝第一才子,引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十多年前,那个才情绝世的少年即便词压整个燕朝,也没人敢夸他是第一。
文无第一的争端向来不仅仅局限于少年,还有诸多大儒。
暂且不提其他,云岚公听完《水调歌头》后,高兴地直接将云廊对几个小辈开放了。
云廊不仅是绵州第二高的建筑,还是身份的象征。
云岚公在绵州时,云廊就是他用来招待王公贵族的。
周穆一共就登上过两次,元夕诗会与中秋盛会,这是他的第三次,也是最不正经的一次。
前两次因公因才,这一次纯粹与友人聚会。
到场者除了吴衿等人,还有周穆斟酌之后邀请的齐琪,古谷。
除此之外,还有舞姬海月,姜巧儿,琴师温嵩,萧者颜越。
整个绵州有才情的年轻人,都被邀请来了。
既是周穆几人主导,那自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了,众人吃吃喝喝,各聊各的。
聚会少不了酒菜,自然都是从花间醉外带的——自从花间醉生意火爆之后,周家已经培养专业的索唤与闲汉。
一坊一点,索唤接单后去花间醉点餐,闲汉收餐派送。
若是各家有不放心的,也可自行点餐派送。
……
“齐兄,恭喜了,已成冠礼,就可以娶妻纳妾了。”司马性又喝尽兴了,衣衫乱糟糟的。
熟悉他的人不以为意,但海月,姜巧儿那些不熟悉的人纷纷羞红了脸,只敢偷偷瞟上几眼——毕竟司马性的身材,八块腹肌,真的好。
齐琪笑着端起酒杯回应。
熟人之间称呼字,陌生人之间敬为兄弟——直呼姓名,不礼貌。
“恭喜齐兄,也要感谢这一年齐家的帮衬。”周穆也端起酒杯而来,周家齐家可谓“沆瀣一气”。
周家有钱,齐家有权,只要不捅破天,事情都能办了。
比如周家如今规模已超三百人的野味队,就有齐家的功劳。
当然不仅仅是齐家,知州与监州那里,周家的送礼也不少。
齐琪闻言摇头苦笑,说道:“各取所需罢了,我们家不善经营,全靠周家帮忙。”
两人心照不宣,并未深聊——这里不适合。
有人吃,有人喝,有人聊起诗词,也有施展才艺。
海月的长相有点异域风情,跳的舞蹈也颇为大胆,倒是让有些人面红耳赤。
古谷就是其中之一,从耳根整个红到脖子上。
姜巧儿也是舞姬,不过她相比于所有人都要保守,风格主要以端庄大气为主。
温嵩,颜越两人琴箫合奏,如闻仙乐,颇有互为知音的意味。
颜越含情脉脉地看着温嵩,温嵩不为所动。
众人也发现其中问题,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两人都是男的。
严音见状惊讶万分,疑惑地看着柳奴儿,却见柳奴儿颔首。
柳奴儿,温嵩,颜越,都是澜中楼的顶梁柱。
既然柳奴儿官方认证,那想必颜越真有分桃之癖。
两人曲尽后场中陷入沉默,倒是郁明月打破了僵局,她演奏的还是拿手的琵琶。
嘈嘈——
切切——
郁明月玉指拨动,玉盘走珠,竟有沙尘感袭来,随后金戈铁马,银枪冷箭的画卷徐徐展开。
两军阵前厮杀,甫一交锋,双方士卒就如麦子被收割般,倒了下一批又一批。
有英勇的将领纵马如入无人之境,但若一旦被困乱军之中,哪怕天神下凡也十死无生。
前线交战之惨烈,后方也鼓足力气,妇孺轮番上阵,擂鼓助威,甚至有女子力竭而死——即便如此,鼓声从未断过。
战争无法铸成英雄,因为人人都是英雄。
啪啪啪——
“好!”
“妙哉,妙哉。”
掌声,叫好声纷纷送上,郁明月微微欠身道:“这首曲子新成,还得多亏了周公子。”
众人不明所以,周穆更是一头雾水,不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