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廿一,下午,还是晴。
长宁府的府衙很是热闹,因为很多“贵客”来了又来。
府衙,公堂上。
裴辙站在最前面,其身后是周穆,黄知了等人,表情严肃。
“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可。”
领头的人,是个黑眼圈很重的年轻人,名为何敢,他神色焦急。
他的对面,裴辙喝止,脸色阴沉,丝毫不顾及他的颜面。
何敢看了看坚定的几人,长叹一声,目光有些躲闪。
周穆等人以为他们很快就会离去,谁知何敢忽然涕泪俱下,跪在公堂上:“诸位大人,我错了……”
接着,他一番“悔过”,“辩解”,然后又是自首,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他们,不是来“求情”的吗?
怎么,就成了认罪现场?
何敢说完了自己的“事”,看着身后的人默哀——死道友不死贫道,抱歉了!
“他,去过钱家……”何敢绕到一旁,直接将一脸懵逼的“跟班”全出卖了,而后谄媚地看着裴辙问道:“侯爷,我这样……能从轻发落吗?”
裴辙与周穆两人悄悄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愕。
什么情况?
他们犯的可不是什么小罪,而是大罪——轻则刺配流放,重则绞刑。
“何敢,你个狗贼……”
“竖子!”
“……”
何敢的“跟班”才反应过来,顿时脸色一变,纷纷破口大骂。
他们都是被何敢“忽悠”过来,说是私下求情,让主事的人放过他们。
现在看是没有问题,但查实之后,他们就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们来这,为的是赌一把。
有人指认,周穆也没有手软,吩咐万俟儁派人将他们全押了下去。
黄知了几人也走了,一大批“贵客”入狱,他们得照看着。
公堂上,只留下了周穆,裴辙,万俟儁……还有何敢。
“你为什么这么做?”裴辙是真的不明白,因为他清楚这些人的秉性。
怕死得很,而且嘴硬。
何敢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李却已经死了……被人大卸八块。”
“什么人?”万俟儁问道,他可是知道李却是李家的人。
谁这么大的胆子?
“是……”
“咯咯咯……都在啊。”
何敢正欲回答,却听见一个女子的笑声传来,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
他连滚带爬向角落里跑去,靠着墙角哆嗦:“来了,来了。”
众人看去,来人穿着红色软甲,露出了小蛮腰,肩上绣着一朵红花。
她的手里是一把满是细细锯齿的长剑,其上还能看到干涸已久的血迹。
“花鸦……”
“这不是小侯爷吗?”花鸦明知故问,看着裴辙掩嘴轻笑。
虽有佳人娇媚,但裴辙不为所动:“李却……你干的?”
花鸦没正面回答,而是看着缩在角落里的何敢,一笑倾人城:“不错。”
何敢面对美人,却是打了个寒颤:“饶……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