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夜宴。
离京已有大半个月了,他们日夜兼程,到了北塞才放慢了脚步。
前日在云都小聚,昨日在定山大宴,今日在月都,也有类似的安排。
月都方面安排的宴会,不同于定山的“清素寡淡”,而是有声有色。
声,是月都内的名伶献曲,有琴,有筝,有琵琶,也有笛箫。
北塞的声,有独特的韵味。
色,自然是美人——有专业且美貌的女子于庭内翩翩起舞。
她们似朵朵绽放的鲜花,给北塞满是疮痍的大地上添了生机。
月都毕竟是三月城之一,一般州县有的,这里也有。
簌簌——
“两位大人,下官敬你们一杯。”范游一脸笑意地走了上来。
巡抚来了,主位自然是留给了他们——月都三官首可没有大将军的地位。
毕竟巡抚在名义上,官阶很大。
“范知州,我们一路走来,你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辛苦了……”裴辙已做过了调查,范游是个好官。
他出身于贫苦人家,年少时曾在远北域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迁往了北域。
从远北域到北域的路上,可谓是生离死别的一路,他见多了各种惨状。
自那时起,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竭力挽救这种局面。
先立志,再努力,他发奋图强,勤学用功,终成了二甲进士。
二甲进士已是不差了,但碍于出身不行,他最后只落了个闲职。
郁郁不得志的他,不到一年便请令离京,几经辗转后,来到了月都。
他来月都自然是做知州的,毕竟是做实事,治理一州之地。
知州一职,看起来威风凛凛,但是官阶不大,没有多少向上话语权。
向上没有话语权,但对于月都这一亩三分地,他是有足够的权力。
甚至,作为界都的知州,他还能将手“伸”到其他地方去……
他并非有什么私心,他只在乎月都,在乎幽川界,在乎百姓过得好不好。
幽川界内,易州曾遭逢大难,能在“灾”后迅速重建,成为一方星城。
范游,居功至伟。
这些是裴辙等人调查出来的,而不是从官方案卷中看到的。
朝廷方面的案卷记载,他的名字一笔带过,算成三官首的功劳。
范游籍籍无名多年,一直在岗位上勤勤恳恳,虽然没有升官,也不至于贬谪,仍然稳坐知州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