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上巳节。
暮春者,春服既成……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这说的便是暮春三月,而三月三的上巳节,更要祓(fu2)除畔浴。
但今年,这些是不成了。
……
幽川界,白州。
城外的辽军终于动了,他们杀到了城下,旌旗遮天蔽日,不见尽头。
“东山王遥辇复,北山王耶律长昭,西山王耶律呼碌休……
他们居然全都来了。”
大将军唐瑾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紧锁——这一次,不同以往。
辽庭四大王倾巢而出,恐怕难以“善”了。
“连耶律长昭都来了……这一次,他们是要动真格的了。”
左弼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他的脸上多了一些阴霾,没了往日的轻松。
北山王耶律长昭,他是皇族之人,是辽帝耶律长舒的亲弟弟。
他此前从未南下,一直奉命镇守辽庭的北方,也就是契丹的祖地——北海。
现在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白州城外,不单单是为了“扰边”。
或许,他们的目的是幽川界。
此番白州攻防的兵力已摆在纸上了,双方的实力有一些悬殊:
大燕一方,因白州此前被摧毁,布防的只有长风营,白虎营,青龙营三营。
总共不到十五万的兵力——其中,青龙营没在城内,而是在城外游走。
辽庭一方,东山王遥辇复因为上个月的大战,兵力仅剩八万余人。
而北山王耶律长昭,西山王耶律呼碌休新来,各还是满编的十万人。
加上宇文桀麾下的一部分宇文氏的人,辽庭一方合计有三十万左右。
“他们慢吞吞地,到了城底下却不进攻……在等什么?”
郜长风摸不着头脑,嗡声道。
咳咳咳——
左弼咳嗽不止,他用力捏了一下嗓子——想集中注意力思考对策。
羊福站在大将军身边,他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试探道:“围点打援?”
“不不不,或许他们还有更深层次的谋划……要将更多方牵扯进来……
换句话说,他们吃定我们了。”
左弼说完又是几声咳嗽,他想得很简单——所有的有恃无恐都是来源于自信。
哪怕,是盲目的自信……
“幽川界要尽一切保住……求援!”
大将军不得不出声,随着辽庭另外两个王的出现,局面一下崩坏了。
敌众我寡,无可奈何。
辽人本来就骁勇善战,大燕若是能以少胜多,便足以列为经典。
现下,城外的辽人比他们还多十多万人,又是“精锐”——这用什么去赢?
白州刚刚遭劫,城防如同虚设,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如何能守住?
左弼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要改一下昨日计划的三道防线了。
“让木不将去月都求援,在幽川界再凑足十万兵马,布阵于白月山。
一旦敌人发起总攻,他们从南边进行夹击……如果打不过,便以骚扰为主。”
众人没有异议,见过了白州的惨状,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轻言放弃。
事不宜迟,他们派传令兵去到城头上摇起了大旗——红色的,异常显眼。
在外面潜伏的木不将自然也收到了白州城内传递出来的信号。
红色旗子的出现说明是到了最紧急的时候,必须动员一切可动员的力量。
力量不可舍近求远,从哪里来?
他和左弼等人仿佛心心相印,都想到了白州东南方向的月都。
月都,还有不少守备力量。
“木仁,你领青龙营守在这里……如果白州有变,随时准备接应将军!”
木不将向自己的副将吩咐完,便点上了三百亲兵向着月都赶去。
……
另一边,白州的又一次变故牵动了所有人的心,尤其是北塞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