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鸿飞道:“二弟,三弟,你二人尽管安心随他们去,他们想要的东西还在我们手里,哪里舍得杀了我们。”
说罢他又对前来提人的众衙役道:“只管给我们三兄弟好酒好菜地招待,把身上的伤治好了,说不得哪天大爷们一开心,便将经书的下落给招了,哈哈哈!”他放声大笑,言语之中满是戏谑。
张龙、赵虎正要发作,忽见王朝、马汉二人连使眼色,这才作罢。众差役上前将潘天罗、麻青分别带出大牢房,一个押往东头,一个押往西头,要将二人分押在两个牢房之中。
二人身上本已带伤,脚上又戴着铁镣,走路均是一步一挪,走得甚是缓慢。差役中有不耐烦的,忍不住拉扯二人脖上的铁链,喝道:“快点快点,磨磨唧唧的,他奶奶的,往日的威风哪去了!”二人均打了向个趔趄,险些摔倒,心中俱道是骂道:“当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龙游浅滩被虾戏’”。那麻青阴沉着脸一声不吭,潘天罗却骂骂咧咧个不停,直道:“你拉什么拉,害得老子一跤摔死了,一同拖你们到阴间地府去。”
三间牢房相隔不远,三人发出的声音依稀可闻。
分开未过几个时辰,便听有差役道在外喊话,说是要提审犯人潘天罗。拓跋鸿飞与麻青凝视细听,只听得有狱卒用钥匙“丁铃哐啷”地开牢门声,之间便是潘天罗的怒骂声:“他奶奶的还让不让人消停!”,“再他娘的审老子一百遍,老子也无可奉告。”随后便是脚镣之声渐行渐远。
拓跋鸿飞待得差役走远,凑近铁门上端的小窗口喊话道:“三弟,三弟。”麻青应道:“大哥,你可听见二哥被提去过堂了。”声音带着一点空旷,似是从西头传来。
牢门上方的铁窗极小,又有铁栅栏阻隔,拓跋鸿飞无法探头查看过道情景,但见并无人出来喝止二人交谈,料想狱卒应是不在,但他为人谨慎,生怕兄弟间说话被人听了去,便提醒麻青道:“三弟,小心说话。待二弟回来再说。”那头麻青回道:“是,小弟明白。”
二人在各自牢内多半是靠在窗口倾听牢房外动静,除了几只老鼠吱吱地叫声,再未听得半分动静,大约过得好些个时辰,二人疲惫已极,正昏昏欲睡,忽听得牢房有脚步声近,正待发问,却听狱卒叫道:“犯人吃饭啦!”
二人虽大感失望,但忽觉腹中确是饥饿,有饭可吃也是好的。虽见窗中递进来的不过只是白饭、咸菜、腌萝卜,没半点荤腥,仍是慌不迭地抓起饭菜胡乱塞入口中吃了,感觉甚为香甜美味。
饭食落肚,二人有了些精神,又等待片刻,终于听得开大门声和脚镣声响,潘天罗被几名差役带回牢房。拓跋鸿飞等锁门的狱卒走后,忙不迭地问道:“二弟,现下情形怎样?他们有无对你用刑?”
只听那边传来潘天罗有气无力地声音道:“今日倒是没有动刑,见我又不肯说出《武经总要》下落,只是不准我吃,不准我喝,不准我打盹,一直让我跪在堂前,我不肯下跪,他们便一棍打在我腿上伤口,他奶奶的......”
麻青凄楚道:“二哥你受苦了。”
拓跋鸿飞道:“二弟,你当真是好样的汉子,切记这经书的下落,是断不可泄露的。”
潘天罗道:“我是断不会丢了党项族人的脸面,想我堂堂,堂堂......”声音越来越低。
拓跋鸿飞和麻青不觉暗暗心惊,不知潘天罗情况如何了,正担心之际,忽听一阵鼾声传来,原来潘天罗本是心宽体胖之人,哪曾吃过这么多的苦头,整晚整日地折腾,便是铁打的也跨了,回到监牢,再也支撑不住,应得几句,竟瞌睡虫袭来,昏昏沉沉睡死过去。
二人听他只是睡着了,这才稍稍放心,正待在牢内也睡上一觉。忽地听到走廊上脚步声响,又有差役涌入,拓跋鸿飞凝神细听,这次却说要提审麻青。
那些差役将麻青提了出去之后,拓跋鸿飞强打精神,想等那麻青回牢房后,再行探听审讯情况,但实在经不住连续心力交瘁,倦意袭来,便在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哐啷”一声,牢门打开,拓跋鸿飞猛地惊醒,睁眼看时,又见是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名校尉带着数名差役涌入,他不待来人开口,揉眼站起身便道:“是该轮到我去受审了么?”
张龙笑道:“识实务者为俊杰,你到了包大人面前,最好也是识时务些才好。”拓跋鸿飞“哼”了一声,忽地想到什么,问道:“我三弟如何了?”
王朝答道:“你那三弟,骨头倒是挺硬,不过我看也扛不了太久了。”
拓跋鸿飞虽深信麻青和潘天罗二人都不会招供,但总是要问上一问,这才真正放心。见王朝这样说道,先是心下释然,忽觉又有些不对,就这般心事重重地跟着这一干人走了出去,此刻那潘天罗、麻青当是仍在沉睡之中,并未向他喊话。
拓跋鸿飞见了包拯,也不跪下,斜眼冷笑道:“我敬你是人人称颂的包青天包大人,怎知你也是只会耍些奸猾伎俩的无耻小人。”
包拯不怒反笑道:“你且说说我用什么阴谋伎俩来对付你三人了?”
拓跋鸿飞道:“你这样轮番审我兄弟三人,不让睡觉休憩,便是要等我三人支撑不住向你求饶招供,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