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老人家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开封那府尹包黑子将我三人分开关押,日日轮番审讯,我三人自是不肯说出《武经总要》下落,眼见得时日已近我们与师父说定的交接日子,我便设法子逃了出来,想先来此地看一看,经书是否还在。徒儿刚刚验过,经书完好在此。”
顿得一顿,他又道:“可是,那日我们与师父不是说好四月十五才在此交接吗?”
松赞普忽地“哼”了一声,道:“我若是不提前来此,又怎会知道你置你两位师弟于不顾,只顾着自己逃脱,欲独自将这书取走,自行去献给李元昊,另谋厚利呢!”
拓跋鸿飞大惊:“师父何出此言,鸿飞怎敢陷害两位师弟,独贪功劳,那是万万没有的事!”原来松赞普所说的李元昊,便是当今的西夏国国君。
松赞普低声喝道:“你还记得为师如何交待你三人的,这经书为师有何用意?”
拓跋鸿飞垂首道:“师父之命,怎敢遗忘,师父当日曾说,要我兄弟三人设法获取此书后,交与师父,师父要以此经书交吐蕃国君,作为吐蕃王子迎娶西夏公主的聘礼。”
松赞普“嘿嘿”冷笑数声道:“总算你还记得,可你为甚要绕过师父,独自将经书拿走?李元昊许了你什么好处了?”
拓跋鸿飞急道:“师父,绝无此事,徒儿一心便想完成师父交待的任务,怎能,怎能......”
他话未说完,松赞普左手一伸,关节竟似突然暴长数尺,将拓跋鸿飞所负的包袱摘下,这一下快如闪电,出其不异。
拓跋鸿飞情不自禁想以掌相隔,所幸他反应甚快,猛醒面前所站之人乃是自己师父,当即收手不动,任由松赞普将包袱拿去。若是他要出手相隔阻止,不但抢不回包袱,必会被师父一招制住。
松赞普又问道:“适才这包袱里你看过了罢,确是这一十二卷《武经总要》不假?”
拓跋鸿飞道:“是,师父,适才徒儿看得清清楚楚,正是这一十二卷《武经总要》。”
松赞普笑道:“甚好,甚好。”将经书负在背上,转身便走。
拓跋鸿飞忙道:“师父,二弟和三弟尚在开封府中,还请师父与我设法救二人出来。”
松赞普略一止步,头也不回道:“为师还有大事要办,情况紧急,救你二个师弟的事,便由你自去办吧。”
拓跋鸿飞大急道:“师父,万万不可,我一人难以成事,若没你老人家相助,二位师弟断难逃牢狱之灾。”
松赞普冷冷道:“你既有本事从开封府大牢中逃脱,想必当有本事进去救人,为师还要赶去吐蕃将经书交与王子,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且好自为之。”说罢径往二楼直下。
拓跋鸿飞哪里料到日夜盼望见到的师父,竟会如此冷酷无情。几日来在开封府中所受的憋屈与怒火,再也忍受不住,紧追几步,在他身后道:“师父,你便是这般对待徒儿的么?难道这便是汉人所说的鸟尽弓藏,过河拆桥,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成?你自拿着经书便去邀功领赏,做你的吐蕃大国师,三个徒儿便由得他们自生自灭了不成?”他心中气苦,声音竟有些发颤,显是对师父极为不满。
蓦地里嗤嗤嗤几声轻响,拓跋鸿飞只觉头上一凉,头上包裹的头巾已被暗器打落,面上所蒙有黑布亦不知所踪。原来是那松赞普在黑暗中随手向他发了几枚菩提子,分别打落了他头巾和蒙面布。在黑暗中发射暗器能如此精准巧妙,实是当世罕见。
拓跋鸿飞暗自心惊,他知师父此次是手下留情,只作警示。饶是如此,他心中仍觉愤愤不平。
只听那松赞普头也不回地传来一句:“下次再对为师不遵,这菩提子就不是落到现在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