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赞普听他口气,便猜这二人定是与自己徒儿之间有过交手,似乎还吃过苦头,眉头一皱道:“怎地?又是交过手的对手不成?是不是人家手下败将,哼,你日后休要再对人提是我徒儿!”
拓跋鸿飞想辩又不敢辩,想上前助阵,又恐反被师父责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胡、沐与松赞普打斗,二人使出全力,堪堪与松赞普打个平手,若是拓跋鸿飞上前助阵,形势自当立转,只是依现下情形来看,松赞普极要面子,断不肯让自己徒儿来助阵自己。
那大相国寺里值夜的几名僧人在屋内听得外面有打斗吆喝之声,透过窗子看去,见月光之下三个人正自激战,外围还站着一人观战,不知什么情形,哪里还敢出去巡查,心中及是害怕祸及自己,一个个缩在屋中,将门闩紧了,瑟瑟发抖,有胆小的,更是将《金刚经》《大悲咒》《观音菩萨普门品》等保平安的佛经一通乱背乱诵。
这值夜中有个新入寺的年轻僧人,法号叫作玄寂,略有几分胆色,心道:“我何不悄悄地从后门溜出,去报官来捉拿这些盗贼呢。”当下将想法与其他几个僧人说了,那些僧人见他主动要求去报官,求之不得,便放他出门,等玄寂一出得门,立时又将门闩得紧紧的,唯恐“强人”闯进屋里杀人。
玄寂虽不会武功,但身手倒也轻巧,沿着墙根跟了几十丈便跑到了大相国寺后门,悄声打开了寺门,登时惊得呆了,原来门口早埋伏了黑压压的一众侍卫。
分守后门的乃是王朝和马汉,二人带了一百余名开封府侍卫,只等讯号便破门而入去捉拿重犯。不想等了片刻,寺门倒是开了,但出来的竟是一个年轻的和尚。
马汉上前道:“小师父,我且问你,里边什么情况?如实说来!”
玄寂反问道:“你、你们可是官府来捉拿强盗的?”
马汉道:“我们正是来让捉盗贼的。”见马汉称是,玄寂这才告知,说有四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寺庙内,其中三人在藏经楼外打斗,另一人在旁观看,希望府衙的老爷们能将这些人带了走。
王朝马汉听他这样一说,只道是木胡、木寒二人与拓跋鸿飞交上了手,却不明另外一人是谁。当即也顾不得细想,吩咐众人一起将火把点了,一路从后门先冲入寺中协助捉拿;另一路去寺庙正门处,与张龙、赵虎知会一声,前后夹击,冲将进去。
松赞普这边与胡、沐二人打斗,那边却眼观六路,眼见得寺外突现火把,耳听得人声喧杂,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冷笑道:“嘿嘿,好徒儿,你果然是我的好徒儿。”
果然寺门大开,前后两队侍卫在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名校尉带领之下,黑压压一片向藏经楼包围而来。
拓跋鸿飞大感冤枉,忙道:“师父,这些开封府的人绝非徒儿带来的,师父,你先走,我来杀出一条血路!”说罢他取下九节鞭,便欲往前冲去。
松赞普喝道:“愚不可及,你还道你能冲这这数百人的重围不成。”
拓跋鸿飞登时一楞,不知所措。
松赞普大吼一声,气贯双掌,大力韦陀掌法徒然生变,以大慈大悲千手式出招,胡振邦与沐寒衣只觉眼前似有千万只手掌罩在周身,不知哪一只手掌会向自己袭来,不仅如此,那掌中又似有源源不内一股巨力向自己逼来,胸口皆感一窒,连忙跃出一步,运气息调整。
便在这一瞬间,松赞普向后一纵,伸手抓住了拓跋鸿飞衣领,也不回头,撞开藏经楼大门,一入门内,立时将大门紧闭,抓过一只香案将门顶住。转身便拉着拓跋鸿飞便向顶楼跑去,他轻身功夫相当了得,手中提带着拓跋鸿飞,仍能健步如飞,那拓跋鸿飞轻身功夫本已十分了得,当下也运起了轻功,却不及松赞普之十一,仍被他拖带纵身上了楼。
二人又跑至三层藏经室中,松赞普命拓跋鸿飞点亮火石纸媒,四下查看有无出口。但见这里层高足有十丈,四壁皆为砖墙,书柜高达数丈,唯有靠近层顶之处留有两个小窗用以通风。因怕雨水打进室内,故这两面小窗之下并无放置书架,要凭轻功纵上,再从小窗爬出室外极为困难。
此时楼下已传来侍卫撞门之声,松赞普自忖楼下人多势众,那两个名叫“木胡、木寒”的少年已是身手了得,再加上开封府数百名侍卫,纵有再高的武功,也难以脱身。
他心念电转之下,忽地有了主意,对拓跋鸿飞道:“徒儿,我知你适才怪我狠心不肯先去解救你二位师弟,实在是为师与吐蕃王子有约在先,不能失约!为师心中焦急,出口不慎,伤了徒儿的心了,还望你莫怪罪师父。”
拓跋鸿飞见师父话中突现转机,心下大喜,忙道:“师父你老人家哪里话,徒儿哪敢怪罪师父,适才实是徒儿是急糊涂了,出言不逊,还请师父你老人家原谅。师父身负重任,徒儿绝不敢耽误,只是还请师父念在我同门师兄弟情义的份上,尽早出手相救。”
松赞普道:“你心系二位师弟,念及同门情义,那是极好的。我是自然要救他们的,只是当务之急,还是须得从此地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