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邦道:“你们杀了那么多人,按说该把你们全杀了抵罪,现下你们老大、老二已死,还有几个也被我们的人杀了,伤了,那些人也是罪有应得,现下我也不想再杀你们,两厢就当抵消了罪过吧,你们赶紧把尸体好好掩埋了,从此各自散去,今后不准再做这杀人越货的勾当了!”
那盗匪老三忙道:“爷爷说得是,爷爷说得是!”说罢便抬起身子对未逃散的十几个小喽啰道:“都听见没有,赶紧给我把尸体好好埋了,把抢来的财物,骡马统统还给他们。”
胡振邦见众喽啰依言而行,便让那盗匪老三去指挥众人做事,要他们先好生将旅人骡马队中丧生的人先好生掩埋了。忽地想到,那向导桑多不曾见到,若没有找到他,如何才能走出这片藏地,拖得时日久了,怕是那《武经总要》早到了李元昊手中。
哈古丽见沐寒衣向自己打手势说话,点点头道:“谢谢妹妹,我这便去收拾一下衣物。”说的正是汉语,沐寒衣奇道:“她明明懂得汉语,之前为何问她话,她都一概摇首不答。”
哈古丽先俯下身去将插在盗匪尸身上的匕首拔出,拭抹干净了,插入腰间的刀鞘中。
沐寒衣见那柄匕首长约七寸,在火光映射下寒气森森,刀柄上似还镶着一枚红宝石,一枚蓝宝石,显是件宝物。
哈古丽又向沐寒衣道了声谢:“请妹妹稍等片刻。”这才转身走进帐篷。
沐寒衣见她进了帐篷,不便尾随进去。便向那头望去,却见未逃散的十几个喽啰有的扑灭帐篷大火,有的搬抬伤者,有的挖坑掩埋死尸,还有的将之前抢去的物辎全部堆放在一起,让骡马队中的人去认领,显见是胡振邦将这群盗匪的头目收服了,心中不觉对胡振邦有了几分钦佩。
胡振邦安排众人分工停当,想到坐骑被那盗匪老大刺了一刀,须得给它医治才是,便从怀中取了金疮药,给那马敷了。好在马的皮肤粗糙,加上所刺部位又是后臀,受伤不重,胡振邦心痛马匹,牵着缓缓绕着各个帐篷走了一圈,边走边四处留意,却仍是不见桑多身影。
胡振邦连问了数名同行旅人,皆道盗匪来袭时,大家四下逃散,四顾不得,不曾瞧见桑多。
沐寒衣在帐外等了片刻,不见哈古丽出来,唤了两声,未见内里有人应答。她暗道不妙,下马奔进帐内,却见帐篷后面的布已被人用刀割开了一道口子,哈古丽已然消失不见。
沐寒衣暗责自己忒是大意,急从帐篷口子处追出,只见那帐篷之后不到一丈远处,地势略向下倾,形式一个大大的斜坡,人若从后面悄悄溜出,借着地势掩护,极难发现。
其时大雪已下了几个时辰,地面积有数寸白雪,借着火光与积雪微光映照,依稀可见两排凌乱的脚印,直向远处沿伸。
沐寒衣暗道不好,显是有人将哈古丽劫持了去。当下奔出帐外,一跃上门,调转马辔向那个方向追去。
追得约摸十余丈,便见前面不远处有两个黑点在慢慢移动,追得近时,果见是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哈古丽,另一人看不太真切,身形却像是名男子,看这情形,正是那男子拖动哈古丽往前奔走。
哈古丽听得马蹄声近,知是有人追来,待得回头呼救,却被那男子一把拽住,手中一柄利剑正对着她咽喉处。
沐寒衣已然发现哈古丽乃是被这名男子胁迫而行的,喝道:“前面的人站住,放了她!”
那挟持哈古丽的男子眼见再也跑不脱了,猛地转过身来,将利剑对准哈古丽,道:“再上前一步,我便杀了她!”
沐寒衣猛听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借着雪夜微光细细辨时,不觉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个叫多桑的向导么!“怎么是你?为什么要挟持她?”
“我自带了她走,不再作你们向导了可不成么?”桑多道。
哈古丽正欲说话,却被桑多手中利剑一逼,开口不得。沐寒衣瞧见,哈古丽适才防身杀敌用的匕首,已被桑多夺去了插在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