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邦心道:“这蒙大人似乎与多吃己颇有积怨,言辞之中处处针对,显然极不待见于他。”
耳听得那霍大元颇为尴尬地笑道:“若当真是苦肉计,这,这多吃大人未免对自已忒狠了些。”
蒙大人怒道:“怎地,你道他不会么?”
霍大元连道:“不敢不敢,小人觉得大人说得在理,这多吃已确实可疑得紧。”
蒙大人呵呵一笑道:“他原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现下圣上崩了,他便如丧家之犬,我看他得意到几时。”
那霍大元连连称是。
蒙大人又道:“这回密库的十二把钥匙被盗,可是多吃己口中所说的刺客,连人影都没瞧见,你们说,谁最可疑啊?哈哈哈。”
那霍大元等众侍卫皆唯唯诺诺。
胡振邦与沐寒衣面面相觑,心道:“这蒙大人,心机颇深,竟想借此机会对付多吃已。”
忽听远处传来打更之声,胡振邦低声道:“我们先去取钥匙再说吧,晚了便来不及了。”
沐寒衣道:“好啊。”二人直往密库方向而去。
经过大半夜折腾,其时已近寅时,天色不似之前黑暗,不多时便见密库前的假山周围已围了一群侍卫,二人在屋上望去,只见众侍卫陆陆续续从假山中走出,列成几队,又渐渐离去,远远望去密库方向十几把火把也渐渐远离,想是准备撤走了。
果然,从假山处撤离的侍卫队与密库附近处的侍卫汇合到一处,又过得片刻,见密库大门口处聚集了数十把火把,其余火把列成长队往南而去,远远望去,便似一条长数十丈的火龙,蜿蜒而行。
沐寒衣道:“他们果然加强了戒备,留下了三十余名侍卫看守密库。”
胡振邦道:“是,但是他们十二把钥匙皆尽丢失,即使再要打造十二把钥匙,想必也没这么容易。”
沐寒衣道:“天快亮了,咱们先去取钥匙再说吧。”
二人连忙轻轻跃下,冲往假山而去。
二人轻功了得,瞬间便到了假山,认准了方向,直往松赞普藏钥匙的方向摸去。
天色微亮,到得近前,那假山石壁上居然丝毫看不出被松赞普掏挖过的痕迹。胡振邦伸手掌按住石壁,微运内力,慢慢移动,少顷,忽觉手底一块小块一动,心知便是这里了,连忙催动内力,竟将这些松动的石块慢慢吸在掌心,胡振邦将掌心缓缓向后移出,石壁上赫然现出一孔。
沐寒衣大喜道:“是在这里了。”
胡振邦将石块取出,伸左手往里探去,果然摸到那十二把钥匙俱在,连忙一把抓在手中,取了出来,不料手掌上竟一阵剧痛,一只手掌竟瞬间肿成馒头状,卡在石孔之中无法缩回,胡振邦低声叫道:“糟糕,是我太过大意,这松赞普竟在钥匙上放了毒粉。”
沐寒衣大惊,道:“这松赞普心思如此慎密歹毒。大哥别动。”说话间已撕下一角衣袍,扎在胡振邦左臂之上,不令他所中之毒上行至心脉。又自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枚药丸让胡振邦张嘴服下。
胡振邦中毒之后,已调匀气息,以内力逼住手掌所中之毒,不让其上行。沐寒衣给他服下的乃是“天王护心丹”,药中含有一百年老山人参、白熊胆、雪莲等珍贵之物,尤其难得的是此药虽无起死之功,却有疗伤安神之功,不论身中何毒,服下此药后都中毒者都有极大帮助。
胡振邦见沐寒衣给自己包扎,喂自己服药,眼中满是关切,心下感激,突然又想到了当日之事,便开口问道:“小妹,当日你给耶律傲霜留下的那些药,说甚么每月晦日服食的,确实是解药么?”
沐寒衣见他突然有此一问,心知必已被他猜中了几分,便道:“怎么,大哥现下开始想念自己的未婚妻了么?还在怪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胡振邦笑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小妹你心地如此和善,想来也不会伤害无辜之人。”他服下沐寒衣的护心丸后,只觉左手中毒处一阵清冰,之前的火辣烧灼般的剧痛感顿消,心下不由得感激。
沐寒衣道:“哦,大哥,你觉得耶律傲霜是无辜之人,所以不忍么?那你可以放心啦,我便实话告诉你,我当日便让她服了解药,‘九九断肠丸’其实并不用连续服药解毒,我那么说,只是希望你能有所顾忌,答应帮我去将《武经总要》追回来。”
胡振邦道:“你放心,现下无论如何,我都会助你将此书夺回来的。不过,小妹,你身上可以细针之类的东西?”
沐寒衣道:“怎地好好的要针作甚。不知这只钗子是否可用。”说罢从发上取下一只金丝云鬓钗。
胡振邦将右手中的石块抛了,接过金钗,慢慢从手腕与假山石孔缝隙处伸入,往自己左手上刺了一下,过不多时,那石孔中竟慢慢流出黑血,胡振邦本来左手又肿大剧痛,现经刺破皮肤放走毒血,顿觉疼痛大减,左手不再肿痛难忍。
沐寒衣喜道:“大哥原来是放血疗伤呀,现下感觉有无好些了?”
胡振邦慢慢将左手从孔中缩出,笑道:“好多了,幸亏有小妹的灵药,再经过放血治疗,应无大碍,只是这只手行动不便,还需防人发现。”。